第十五章 广陵散(3)

第十五章广陵散(3)

紫禁城咸福宫的寝屋里,穆嫔刚听完宫婢乌尤回禀,言皇上又从江南带回一位美人封为常在,原本因五阿哥求娶陈莹的事,正狂喜的心尖,霎时醋火攻心,加上一帮思不出争宠法子的奴才,更是火上浇油。

“尽是一群窝囊废,平日就知嘴甜滑舌,在本宫此讨赏,一到本宫需用计谋时,个个头颅笨拙,都成哑子了!”穆嫔忿忿大吼完,便将凛冽的眸光转向跪在地面上的众奴才,见太监刘诚头低低的,仍战战兢兢跪在地面上默不出声,怒气又再次攻心,顺手抓起坐榻上的茶杯,往刘诚的身子砸去。

被穆嫔此彪悍地一砸,刘诚顿时身心是又疼又颤:若自个此时再不寻机逃离喜怒无常的穆嫔,待会恐怕又得挨板子;突然刘诚计上心来,连忙微微抬起头,睃了睃坐榻上的穆嫔,颤颤地说道:“启禀主子,奴才得赶紧去寻敬事房总管顾问行,一会若上了膳牌,那今个夜主子侍寝就没着落了。”

穆嫔一听到“侍寝”两个字,心一紧,啥怒火都消了,即刻脸色回缓,悠悠地从身上抽出一条手帕,拭了拭唇瓣,抬起眸子睃着刘诚,慢条斯理地说道:“哦!那就多带上一点银子饰物去,省得怠慢了敬事房总管顾问行与李进朝,就不好了。”

刘诚见穆嫔朝自个挥手示意赶紧办差事,身心便舒缓了起来,不再发颤了,刘诚双手急急撩起衣角,复立起身子,抬起眸子,偷偷地用眸光睃了一下穆嫔,瞬即瞄了一下穆嫔身边站着的宫婢乌尤,又复回将头颅压的低低的,躬起身子,唯唯诺诺地说道:“喳,奴才这就赶紧去办。”

哼!又是敬事房,敬事房的那伙管事奴才,个个都傲得紧,宫中哪个娘娘不往那送银子或饰物,若哪个宫中娘娘不送银子或饰物,准保那摆放膳牌的盘子上无绿头牌,送少了,那绿头牌也准保被搁在不着眸子处,主子往敬事房使的银子或饰物一多,对自个宫殿的奴婢及奴才赏赐就越少;乌尤思着不由得恼了起来,很不情愿地蹙起双眉,鼓起两腮,朝跪在地面上的刘诚瞪了瞪眸子,甩了甩手帕,恼恼地说道:“尔……随吾拿银子饰物去。”

刘诚见乌尤满脸黑魆魆的,知其又因自个常去打点敬事房的事发恼烦,便满脸扯起笑颜,紧随在乌尤身后,小声地说道:“哎呦!好乌尤,吾也念想少用点银子与饰物,省得敬事房那伙没良心的,手伸得越来越长。”

“甭耍舌头,吾知尔心思,打点敬事房的事,尔可要掂量着使银子与饰物,若是被吾知尔使歪念,主子与吾等皆饶不了尔,尔可听明白?”乌尤小声地训斥完刘诚,拧过头,板起黑魆魆的脸庞,双眉一横,抬起右手外腰际上一叉,恶狠狠地瞪了瞪刘诚,即刻又复回头,领着刘诚跨进了穆嫔寝屋的内阁。

咸安宫的寝屋里,石静萱坐在座榻上,正接受自个寝屋的宫婢娜仁托雅与太监胡玉贵祝贺。

“主子,快是申时了,奴才得赶紧去敬事房。”胡玉贵恭恭敬敬地说着,稍稍挺起躬着的身子,抬起眸子睃了一下石静萱,瞬即又复回压低头颅,躬起身子。

敬事房!啥大事!?还愣在那等啥?石静萱见胡玉贵傻站在自个的身前,仍不去办差事,不由得恼了起来,将手中茶杯一撂,双眉一蹙,板起个冷冷飕飕的脸庞,戳戳地说道:“咋!?尔还不赶紧去办差事!?”

娜仁托雅一听石静萱此番一言,知自个的主子未懂晓宫中密规,便急步奔到石静萱的座榻处,躬起身子,行了行礼,小声地嘀咕道:“启禀主子,主子万万不可得罪敬事房那伙奴才,若是惹恼伊等,那主子的绿头牌就被撂在膳牌的盘子外,永不见天日;主子还是掏点银子饰物,打点打点敬事房那伙奴才。”

“反啦!这还了得,奴才都欺上主子了,本宫寻皇上去,本宫就不信,皇上会任由那伙狗奴才欺上吾等宫中的主子!?”石静萱忿忿地说着,便气急败坏地从座榻处蹦到了地面。

胡玉贵与娜仁托雅见石静萱如此盛怒,俩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心尖连呼大事不妙,深知若惹恼了那伙敬事房人,自个就甭念想在宫中活下去,;俩人思着,心一急,纷纷疾奔到石静萱身前,“噗通”一声,朝石静萱跪下,拦住了石静萱的去路,齐齐呼道:“主子!主子!万万不可!”

石静萱听了俩人这般急呼,又见俩人焦虑的神色,双眉一蹙,不由得愣了一下,持起手中的帕子挥了挥,示意俩人起身,并惊讶地问道:“为啥!?”

胡玉贵见自个主子是个未熟宫中密事的主,自个的荣辱也系上了咸安宫,瞅来宫中的一些事还是得与主子道明;胡玉贵思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朝石静萱行了个磕头礼,低下头,喋喋地说道:“回主子,敬事房哪个管事,无不个个腰缠万贯,声势显赫,炙手可热;哪个不为自个铺好后路,宫中各处所的首领、御前管事、殿上管事、掌案、回事、大师父、师父、带班、陈人、徒弟等等,哪个不与敬事房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万岁爷也未必能清除尽其的毒素;主子,此敬事房的事万万不可捅其的娄子,主子与吾等奴才惹不起啊!”

娜仁托雅见石静萱听完胡玉贵的此番话,神色颇有点犹豫,双眉一紧,便急急挪跪到石静萱的脚下,也压低起头颅,战战兢兢地说道:“就是!就是啊!主子惹不得啊!”

石静萱见俩人如此惶惶不安,自个又是刚进宫的新人,四处不甚熟悉,未曾通晓其的厉害之处,不便乱捅娄子,石静萱也生怕断了自个的后路;石静萱思忖了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右手,用手帕拭了拭嘴角处,双眉横了横,恼恼地说道:“罢了!饶了那伙奴才,胡玉贵,今个尔就拿上五俩银子,去打点打点敬事房的首领;就算今个膳牌的盘子上未有本宫的绿头牌子,本宫思皇上也会翻本宫的牌子。”

胡玉贵与娜仁托雅俩人见自个的主子,如此坚信今个皇上会翻其的绿头牌,也不敢再多言,俩人只得再次面面相觑了半晌,随了主子的意,俩人朝石静萱行了个礼,齐齐应道:“喳!”

延禧宫的寝屋里,宜妃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只见其身着一袭紫色的兔子花旗装,显得女体窈窕修长;三千青丝盘成了发髻,鬓间插着一枝紫玉步摇,光滑白皙的长脸薄施粉黛,遮掩起岁月的年华;黛眉展娇横远岫,圆澄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冰冷,嫣如丹果的唇绛一抿,更显其的冷艳;圆润的左手戴着一条白玉珠串,彰显其的一身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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