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广陵散(2)
和硕悫靖公主见年羹尧此般朝自个跪下,又听完年羹尧此番一说,心尖霎时冰凉了半截,俏丽的脸儿一暗,几串泪珠从眸角处滚落在了唇上,和硕悫靖公主哽咽了一下,啜茗起苦涩又咸泪珠,双手颤颤地扯着白色梅花手帕,怔怔地盯着跪在自个身前的年羹尧,颤颤地说道:“尔……尔真不喜吾!?为啥以往每每见着吾,极为细致地对吾照料有加,处处都顾吾周全,难道是吾会错了尔意!?尔……吾都如此放下公主的身段,尔咋还如此狠心,将吾拒之千里,尔……尔真念想吾嫁于粗莽又不解风情的孙承运!?”
此时,年羹尧突然听到自个身后的不远处似有脚步声,正轻缓地接近自个,听那脚步声似有武艺之人,年羹尧惟恐那脚步声之人是四爷,即刻竖起耳朵,细细琢磨起那脚步声可否是四爷?此时脚步声停了下来,年羹尧顿时明了,那脚步声之人是四爷也好,不是四爷也罢,定是有意来此偷听自个与和硕悫靖公主的话儿,若自个此时稍有差池,让此人抓住了自个的把柄,恐怕会危及自个的前程,瞅来自个得赶紧对和硕悫靖公主再狠点,年羹尧一思到此,猛地一撩长袍,从地面复立起身子,躬躬身子,朝和硕悫靖公主做了个揖(拱手礼),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和硕悫靖公主恕罪了,微臣还有要事寻四爷商议,恕不作陪,告辞!”
年羹尧丝毫也不敢将眸光往和硕悫靖公主的脸庞睃上一下,急急地从和硕悫靖公主的身边走过,和硕悫靖公主被年羹尧此般举止一弄,心尖顿时犹如刀割般疼痛,眸子里的泪水也似雨哗哗般而流;和硕悫靖公主啜起泪水,身不由己地转过身子,呆呆地睃着年羹尧急急远去的背影,心尖上有万语千言,已是无法子启唇,手中的帕子也随着无力的指尖,缓缓地掉落在地面上。
站在离和硕悫靖公主不远暗角处的孙承运,见年羹尧一走,和硕悫靖公主便此般伤痛的情愫,不由得忆起自个也曾对陈莹表白情愫,惨遭陈莹拒绝的情形,孙承运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到和硕悫靖公主的身后,双眉微微一蹙,喃喃地说道:“和硕悫靖公主若有意与年羹尧相守此缘姻,本将军愿与尔同去觐见皇上,力图说服皇上,解除吾与尔的此段赐婚,不知和硕悫靖公主意下如何?”
正伤心欲绝的和硕悫靖公主,被孙承运这般一搅和,顿时将心尖上所有的情伤全往孙承运身上泻;和硕悫靖公主转过身子,抬起双手,左右一抹,拭去眸角及脸颊的泪珠,眸子里啜着泪水,恶狠狠地瞪起孙承运,忿然大怒地吼道:“谁要尔假好心!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本公主瞅着尔,心尖就厌恶得紧,赶紧离本公主远点;滚!”
和硕悫靖公主此番一吼,原本对和硕悫靖公主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情愫的孙承运,霎时收回自个的那点心思,垂放在身子两侧的双手,因怒气狠狠地攥起了拳头,双眉一横,忿忿咆吼道:“哼!恶妇!吾本念想积点德,行个好心,与尔一道恳求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既然如此,好!那和硕悫靖公主就等着嫁给吾好了;届时,吾可要娶多几房侍妾,多生几个子嗣,好让和硕悫靖公主独自一人,瞅瞅吾咋过神仙日子;哼!”
孙承运咆吼完,便怒气匆匆地一甩衣袖,转身就远离和硕悫靖公主,将正怒指着远去孙承运背影的和硕悫靖公主,撇在了赏心斋的小花里。
赏心斋胤禛的寝屋里,只见胤禛正疾笔练字,心不在焉地对坐在自个案台下,也心不在焉啜茗茶水的年羹尧喃喃地说道:“年羹尧,吾皇阿玛为吾妹子与孙承运赐婚,应是有一番满汉为一家的深意,望尔深思,莫与吾妹子在情愫上有纠缠,免得大好前程因此情愫上的纠缠而尽毁啊!”
哼!皇上不就是为了诱程莹莹入宫,欲图扫除那些对程莹莹有念想的人,自个哪能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四爷言此番话,莫非也对程莹莹起了情愫?若是如此,哪自个的妹子在四爷的心尖里,恐怕将是无法子占上一席;年羹尧思着,撂下手中的茶水,暗暗地攥了一下拳头,仰头瞅了瞅胤禛,年羹尧见胤禛仍一本正经地练字,松了松攥拳的双手,扯了扯笑颜,振振有词地说道:“四爷,尔放一百个心,吾可没那份儿女情长的念想,吾只为妹子及族人立好业,那儿女情长的破事,吾可从未搁进过心尖上。”
“哦!”胤禛怔了一下,停下手上的活儿,持着手中的笔,双眉微微一蹙,抬起眸子,睃了睃年羹尧:这年羹尧未免有点持宠而傲,竟然敢借机教训起自个来,若不是年侧福晋对自个侍候周全,生儿生女的面份上,真该训斥训斥此傲慢之人;胤禛思了一下,将手中的湖笔,缓缓地撂在端砚上,双手往身后一摆,板起威凛凛的脸庞,用的咄咄眸光紧锁起年羹尧一举一颦,慢条斯理地说道:“无就好,男儿志在四方啊!至于皇家的一些事宜,不是吾与尔可揣摩可阻碍,为人处事,应观之而慎行为妥。”
这般瞅来,是自个多虑了,四爷对程莹莹应无喜上之心;年羹尧思忖了半晌,脸上又复回欣喜之颜,年羹尧一展双眉,从椅子上复立起身子,躬了躬身子,朝胤禛作揖{拱手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喳!年羹尧明了,四爷放宽心就是。”
年羹尧势利小人,见风使舵,若不是在金陵(金陵就是现在的南京)时,自个亲瞅着年羹尧对和硕悫靖公主那股献殷勤的劲,真会给其蒙着了;皇上一赐婚,年羹尧就变了个模子,惟恐与和硕悫靖公主沾上边,危及其前程,处处给脸色和硕悫靖公主瞅,小人!真罔顾和硕悫靖公主对其一片情深;在赏心斋门外的孙承运听完胤禛与年羹尧的一番对话,心尖里暗暗鄙夷了年羹尧半晌,方朝站在赏心斋门外守候的苏培盛挤挤眸子,示意其为自个通传一声。
“四爷!孙将军求见。”孙承运听完苏培盛此番通传的话,抬起双手,整了整衣着,昂起胸膛,静候起寝屋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