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玲珑塔之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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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又要扯到五行阴阳的范畴了。就拿白字的甲骨文来看,‘白’字非常象人的大拇指。冲人伸大拇指,是什么意思,即便语言无法沟通,对方也会理解是褒是贬的。简单的讲,白色是上古先民崇尚的五色之一,是殷商崇尚的颜色,而殷商是上古最初的朝代之一,是我国有文字可考的第一个社会阶段。这个有可能是先民崇尚白色的思想基础,另外白色代表了光明、正义、力量、洁净、显赫,还有就是这些白色的祥瑞动物在自然界属于稀有品种,极为难得。因为白色具有了这些品质,也就变成了先民的一种群体信念,并最终形成了一种崇尚。”师叔字斟句酌道。

“说的没错,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许多被流放到苦寒地区的犯人会冒着摔死风险,攀上峭壁悬崖捕捉海东青,如果有幸能抓到一只白色的,那他的所有罪都会被赦免的。”叶伯大声附和道。

“这座山上有许多神迹,山顶建有祭祀祖先的神庙。爷爷曾经告诉我,医巫闾山是我们契丹人从地下到天上的一座桥梁。契丹人也把山称为地柱,萨满们就是通过医巫闾山爬到天上去的。通呵就是在上天之前将法器骷髅留在了医巫闾山的。”

“明年我一定还会回医巫闾山的!”听了叶伯说的,我为自己未能登顶心底茫然若失。

“小龙睡觉吧,太晚了,叶伯年龄大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的。”师叔吩咐道。

夜已经深了,天空繁星闪烁,园子里月华如水。三个人不再说话,一会儿功夫屋子里已经是鼾声大作。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把果园打扫的清清爽爽,又把屋玻璃擦的干干净净。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师叔和我向叶伯提出告辞。

老人神色黯然道:“蓝天才是雄鹰翱翔的地方,这里是留不住你们的。记得明年回来再看看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活着没有的。”

“叶伯,我祝您一生平安。好好保重身体,您一定长命百岁!”我眼圈一红,不自禁的上前抱了抱老人。老人为我塞了满满一背包的苹果,一边塞,一边叮嘱我道:“好好学习,想吃苹果了就来找我。”

我用力点点头,随着师叔出了果园。

叶伯送了我们一程又一程,直到我们去的远了,我扭身看时,他仍象一棵树一样矗立在那里向我们挥手。

师叔见我恋恋不舍,替我婉惜道:“如果不是我们装老师和学生,你就可以留在这里了。”

“留在这里做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叶伯送你的那几枚古币价值多少吗?”师叔上下打量着我,突然问道。

“我从来没有关心过古币,对这些基本上就是个门外汉。”我老老实实回道,心底暗自纳闷,师叔看我为什么用这样奇怪的眼神?

“据我所知,前几年新加坡钱币收藏家陈光扬在东北地区曾购得一枚辽代古币,花了二百万人民币。他那枚钱有人认为是赝品,到现在也没有定论。叶伯这几枚钱品相都十分好,而且东西绝对是真货,而且,叶伯给你的钱远比陈光扬所购珍贵。”师叔望着我,一字一顿道。

“什么?”我大吃一惊道。一枚古币居然值200万元?

“这东西我不能要,我得立即给叶伯送回去。”我斩钉截铁道。

“你难道不知道?叶伯的收藏,一定是数量惊人的。这几枚钱币,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他既然是赠送,哪里会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啊?”师叔笑道。

“这东西太珍贵了,还是交给您保存吧!”

师叔见我去解背包,阻止道:“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叶伯送你的,我怎么能要?老人送你,是因为你年轻,希望你将来能够传承发扬契丹文化的。”

见师叔是真的生气了,我只好讪讪的住手。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底暗自盘算——叶伯一共送给我五枚古币,一枚200万,五枚就是一千万了。突然间拥有了这样一大笔财富,我突然有种幸福的眩晕感觉。

大概师叔读懂了我的心思,在一边泼冷水道:“这几枚古币难得是难得,但在一般人眼中看来,只是枚铜钱而已,只有真正的收藏大家才知道它的价值所在。拿出去是很难变现的。”

“我没想过把它卖了的!”我脸涨的通红为自己辩解道。

师叔闻言不置可否的一笑,叮嘱我道:“别的事情可以告诉欧阳,叶伯送你古币的事情不要对他们讲!”

我不解的正要开口询问原因,师叔突然低声道:“不要回头看,我们两人一出来就有人在后面跟踪了。得想办法甩掉他!”

我轻轻点头,和师叔又走出去百十多米,装作系鞋带,蹲下身来偷偷观察,果然在距离我们二十多米的后面有个鬼鬼崇崇的尾巴。

我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师叔道:“要不要收拾一下他?”

“没有必要打草惊蛇,我们假装离开这里好了。”师叔淡定道,说着话摸出手机给欧阳打了个电话,要他驾车到锦州市去接我们两人。见那个家伙距离我们已经近了,明明已经压了电话,却仍故意装着大声询问车票的语气,在得到确认后才挂了电话。

好在二道河村有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师叔和我径直上了车,那个人等车子启动后,眼瞅着我们坐车离开这才扭身离去。

坐在车上,师叔开始闭目养神,我却心潮起伏,无法象他那样淡定从容。

在叶伯家中,害怕老人起疑,我的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坐在公交车上,刚刚打开手机问候过爷爷奶奶、父母亲不久,先是小满来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好一通埋怨,质问我为什么这几天没有开机,当知道我在山区时,这才释然,一再的叮嘱我注意安全。不一会儿先是小云打来电话质问我为什么玩失踪,让她替我担惊害怕?有师叔坐在身旁我也不好意思多做解释,好不容易哄的她转嗔为喜,压了电话,正在擦汗时,紧接着高田老师的电话打来了,他约我周末一起去喝茶、吃饭,当得知我在辽宁时,只好遗憾的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功夫,又有楚楚和娇娇打电话过来关心问候我。听到后来,师叔睁开眼睛,告戒我道:“小龙,你来北京这才几天,怎么认识这么多女孩子啊?人家小云姑娘对你可是情深意真,你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爱啊!”

我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支支唔唔的把事情始末告诉了师叔,师叔伸手扭了我耳朵一把,笑道:“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这样有异性缘!”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呵呵傻笑了。

公交车到了锦州,欧阳早已经在车站等候我们了。

返程途中,师叔有意栽培,让我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他亲自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帮我盯着路况,让我体验驾驶的乐趣。自从拿了驾照,我还从来没有独自驾驶车辆的经历,师叔让我开车,我也只好硬起头皮赶鸭子上架了。车子驶上路后,每当看到对面疾驰而来重型货车,我就紧张的浑身是汗,手也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师叔见状,笑道:“开车并不是什么技术活,只是个熟练工种罢了。你千万不要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状况的。想想打拳,越是神经紧绷,出拳的力度和速度就越是有限,拳法讲究‘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开车也是同理——只有放松下来,才会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的。”说着话,伸手打开了车载音箱。

有师叔在一旁为我坐镇,听着车厢里的轻音乐,渐渐的,我不再紧张,身心慢慢放松下来。

师叔见我变的熟练自如了许多,这才放心下来,扭头问起了欧阳这几天的情形。几天里,欧阳他们三人也没有闲着,胡老板客串了导游,在他的带领下,勘测了二道河、三道河医巫闾山大部地区。

“那你可看出些门道吗?”师叔问欧阳道。

“医巫闾山下的那片果园下面,肯定藏着大墓,说不定就是一座规模庞大的辽帝陵。”欧阳肯定的说。

“你是说琉璃寺往山脚下那片果树林吗?”师叔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我一连几天去看了,那里无疑是适宜建阴宅的风水宝地。”欧阳见师叔这样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地方暂时不考虑!”师叔斩钉截铁道。

欧阳吃惊的大张着嘴,想要问原因终于没敢开口。我从后视镜里,望着他的样子,心中不禁好笑。

叶伯算是师叔的救命恩人,师叔怎么会恩将仇报的去盗老人守护的陵墓?

欧阳为了掩饰尴尬,指着道路边上的一家医院,多此一举的问道:“先生,要不要到里面再做个全身检查?”

“如果毒发,我早就死翘翘了。还能等到现在?”师叔面色一沉,愠道。

见欧阳低了头不敢看他,师叔又用好整以暇的语气问他道“听说村里面有个慈圣寺,你和小康去看过了吗?”

“嗨,别提那个地方了,还说是什么萧太后与辽圣宗祭祖的行宫,去了一看才知道,寺院规模不大,被四周围的民居包围在中央,香火也不旺。就算里面真有什么东西,也根本无法下手。”听欧阳的意思,他仍然倾向于在果园里动手。

师叔听了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在这里,可碰到什么熟面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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