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思手里拿的不再是针，而是一柄剑，剑身被她纤秀的手指轻抚，她低垂着头，听到脚步声，抬眸，眸中一片清冷空茫。

叶宸手里提着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没有如往常一般上前要吃。

她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叶宸只怔了一瞬，凝视她，“你恢复记忆了？”

叶思思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是，我恢复记忆了。”

叶宸的心微微一沉，这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可结果看来并不比失忆时要好，她到底还是怨他的。

叶宸从未有过慌乱的感觉，可如今面对她冷漠的容颜，这种感觉逐渐强烈，他看不透她的心了，她就像是一朵触摸不到的白云，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

相依相守了十年的徒弟消失了，他怎能不痛，不悲？那晚，他沉浸在这种悲伤之中，无心去顾及她的感受，当时的她应该如现在的自己一般恐慌，不，应该是绝望吧？

叶宸的眸中有一丝痛楚，他有许多话想要告诉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直接道：“思思，不管你是谁，我都认定了你，如果你肯原谅我，我会用余生让你幸福。”

叶思思冷淡地说：“听起来，你是不打算自杀谢罪了？那个诺言只是在骗我？”

谁都听得出，叶思思的意思是要他死。叶宸从不食言，更何况是对这个他最爱的女人，他只是怔住，深邃的眸里情绪复杂，心却疼得无法抑制，到底伤她有多彻底，如今的她会这样恨他，恨到要他死的地步。

叶宸微微叹息一声，“我不会骗你，永远不会。”

欺骗是男人经常对女人所有的行为，一旦做出了不会欺骗的承诺，那只能证明他真的爱她。

叶思思没有一丝动摇，神情冷若冰霜，淡淡地看他，“那么，你可以动手了。”

她手里的剑递出去。

叶宸凝视她，“思思，明天我会来，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代，你可以等一等吗？”

叶思思蹙眉，“不可以。”

叶宸喃喃，“这么急？”

他微微垂下眼帘，长睫落下的暗影透出些深沉。

她很有问题。她的性子软弱善良，即便是他真伤到她，她曾那么爱他，此刻也不会忍心要他死，即便要他死，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他死在这里，她自己会受到牵连，而她还有无双要照顾，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难道是……摄魂术？

叶宸刚抬起头，欲要说些什么，一柄长剑忽然疾速而来，刺入了他的胸口，没有停止地继续前进，直到穿透他的背部，持剑的手才松开。

这一剑刺中的是心脏。

叶思思表情冷漠地看着他，他缓缓倒下，鲜血慢慢流淌，白衣变作一袭红衣，血花点点侵染在地上，开出悲伤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