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亲王眼前黑影一闪。
只听身后传来惊呼惨叫,一声“噗”,一声“啪”,继而是浓重的血腥味,渐渐弥漫…
他瞪大惊恐的双眼,看着退回南庚身边的黑衣死士,手中抓着半死不活的汝嫣成——
谙亲王世子少了半截右臂,鲜血喷溅,双眼翻白,张着嘴巴只剩呼吸,连叫都叫不出来!
汝嫣岺脖子上还套着绳索,坐在地上。
跟所有谙亲王府的人一样,她也是一脸惊愕、目瞪口呆。
所有人注视着立在血泊中的南庚世子,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这是…为什么…”
“我要保的人,你们一而再要置他于死地,这封战书,我岂有不接之理?”
南庚笑得愈发和煦,他拱起双手,右颊梨涡若隐若现,轻声道:
“亲王殿下,要战,还是退,悉听尊便。”
“我…我…我绝不能…我绝不能放过你!”
谙亲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见长子凄惨的模样,他即便一向怯懦,却还是无法隐忍,当即回身,冲着自家府兵连声喝道:
“给我上!给我上!替世子报仇!血债血偿!…”
见谙亲王府兵气势汹汹冲上前来,岱亲王家的士兵无需命令,整齐划一抽刀在手,寒光熠熠!
眼看着两军对阵,一场街头血拼马上开始时,只听得一声怒吼:
“全他娘的住手!——”
就见岱亲王额达索力站在王府门前,手持一柄环首虎头刀,横眉怒目、发指眦裂!
这位曾是先帝座下一等一的武将,抛却不论今日权势地位,光凭昔日勇猛战绩,就足以令人臣服。
见他现身,自然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府兵们无论岱亲王府还是谙亲王府,俱都还刀入鞘,垂手恭立。
只有悲恸的汝嫣兆,一手拖着儿子的断臂,一手指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汝嫣成,哭喊道:
“岱亲王!求您做主!我孩儿好端端的,为何遭此厄运?!…我的儿子啊…”
额达索力紧蹙眉头,看着阵中南庚:
“你干的好事?!”
“回父王,正是儿臣。”
“你活腻了?!”
见他一副恬淡模样,没事人似的,岱亲王刀尖顿地,怒斥道:
“京中四大亲王,无分亲疏,都是先帝手足!你今日竟敢折辱叔伯,重伤世子,该当何罪?!”
“亲王明鉴!”
汝嫣兆双膝跪地,哭得泣不成声,他身后早有侍从前去为汝嫣成包扎伤处,紧急救治:
“岱亲王!我的好哥哥!昔日您驰骋疆场,我随先父鞍前马后,同袍情谊甚笃!您可要替我父子做主!今日之事,必须要有个说法,否则即使闹到太后那里,都不能善罢甘休!呜呜——”
汝嫣岺冷眼旁观,突然觉得从前真是小看这位伯父了。
他竟然凭着流言蜚语,知晓太后将下懿旨,将朝花公主许配岱亲王,所以情急之下,居然抬出太后,逼迫额达索力早作决断,省得影响了婚姻大事…
岱亲王眉尖跳动,冷冷看向南庚世子:
“还不跪下?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