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这是…?!”
谙亲王又惊又怒,吹胡子瞪眼:
“没错,岱亲王乃是当朝首辅,跟我们这些徒有功勋的亲王不同!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汝嫣家的宗主,是堂堂亲王!你真的,要跟我刀兵相向?!”
“殿下…”
“伯父说的对,我生是汝嫣家的人,死…也得死在他们手上。”
岱亲王世子没有马上说话,注视面前谙亲王父子,眼神捉摸不定。
汝嫣成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抽刀在手,扛在肩头:
“汝嫣岚,无色娘子已经在梦花楼中付之一炬,现在,就等着你黄泉路上相会呢!”
“你休得张狂,我姐姐不会轻易放过你。”
汝嫣岺上前两步,她鬓发凌乱,表情悲切,似是要慷慨赴死的壮士。
这一幕看得南庚心乱如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伸出一只手,抓住她肩膀,阻止她继续向前。
“殿下?”
汝嫣岺仓促回头,故作惊慌的看着他。
“吾友之事,便是我的事。”
轻轻用力,南庚又将她拉回自己身后,坦然面对谙亲王父子,表情轻松,语调却有些阴沉:
“汝嫣成,上次见面,我就说过的,你又忘了吗?”
“世子!你不能不讲道理啊!上次的事情就不提了,可这次,我父王都出面了,你还是要维护他?!”
“皇天后土,无非王法。就算是宗室,也得说明原委,才能治罪。”
“你…!”
“成儿,退下!”
汝嫣兆见儿子绝不是岱亲王世子的对手,将他喝退,自己收了笑容,冷冷道:
“殿下,你要原委,我便告知一二。汝嫣广志通敌治罪,被阵前斩首,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这孩子身为罪臣之子,不但不洁身自好、洗心革面,反倒二次三番骚扰岑相爷的千金,且招惹梦花楼主人,让汝嫣氏被人嗤笑!”
他手指着汝嫣岺,咬牙切齿,似乎恨之入骨:
“你们姐弟,即便当牛做马,都洗刷不了宗室耻辱,竟然还敢招摇过市、淫邪放荡?!世子殿下,你说,子侄如斯,我还能坐视不理吗?!”
他话没说完,便已用眼神指示身边侍卫,下令动手。
那些侍奉亲王的近身侍卫,全都并非南人,而是自小习练骑术的北境战士。
见状,立刻从鞍上取下套索,飞快甩动,套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南庚身后的汝嫣岺,“嗖”的一声,套住她的脖颈!
所有人都还未及反应,汝嫣岺便被大力拖拽,擦着地面滑向谙亲王一边!
南庚距离最近,可惜他不谙武艺,事发突然,也来不及呼叫死士,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掳走!
“殿下!”
汝嫣岺伏在地上,被府兵按住,动弹不得,她挣扎抬起头,用噙着泪的眼,注视着他。
似乎全身的血,瞬间直冲头顶。
岱亲王世子,一向是以温润如玉、长袖善舞著称,他很少争辩,却也很少有人敢与他争辩;他从不发怒,是因为能够描述他愤怒模样的人,大抵已不在世上…
“我曾说过…”
南庚突然笑了,眼望扯着汝嫣岺衣领、极为粗鲁拖拽她的汝嫣成:
“我轻易不动怒,动怒必见血…上次,算我食言,这次,得信守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