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洛文清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江思清,眉眼沉沉。

“现场痕迹已经做了证据保留,另外伪造了痕迹。”

洛文清点头,目光落到床头的骨灰盒上。

那是江思清用命保下来的,她甚至只是紧紧抱着,根本没有做任何防护。

以至于骨灰盒从高处落下,却依旧完好无损。

“我知道了,先让她这边养伤,等她醒了就秘密前往甘省。”

现如今就算赛博达因再手眼通天,也只能得到江思清已经死亡的消息。

她的户籍身份已经在明面上被彻底注销。

沈睿瑾也好,赛博达因也好,能查到的只有江思清确认死亡的事实。

与此同时,半山别墅内,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按许岁岁的说辞,江思清就是昨天动手打了她,结果推搡之下不小心掉了下去。

“睿瑾哥哥,要不派人下去看看吧,那么高,我怕江小姐……”

许岁岁说着哽咽出声,“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江小姐也不会掉下去。”

沈睿瑾面色阴晴不定,“程管家,带几个保镖下去看一下。”

程管家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不死也要残了。

更何况沈睿瑾一口咬定了是江思清作秀。

整整一夜都不允许他们下去查看情况。

半小时后,程管家带着人回来时,表情微妙。

“怎么样了?”

“沈先生,下面只有一滩血迹,没有江小姐的身影。”

程管家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而且我们在下面发现了类似野兽撕咬的痕迹。”

言外之意,就是江思清可能被林子里的什么东西叼走了。

许岁岁恰到好处流露出惊惶不安的情绪。

只觉得十分痛快。

江思清终于死了,她倒要看看还有谁能跟她争。

“骨灰盒呢?”沈睿瑾忽然开口。

程管家愣住了,仔细思索了一番,才发现骨灰盒并不在。

见程管家摇头,沈睿瑾眼神愈发冷冽。

“她手段倒是越来越高明了。”

沈睿瑾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越发厌恶江思清的手段。

“学会以死相逼了,也不装的像一点。”

还知道把骨灰带走。

沈睿瑾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她能在外面待多久。”

赛博达因还在搜捕江思清,他就不信她能一直躲在外面,不求他庇护。

正在昏迷的江思清自然不知道外界的信息。

她醒来已经是两周后了。

病房内拉着窗帘,隔绝了外界刺眼的光线。

江思清首先感觉到的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躺着的时间久了,江思清甚至不怎么能感觉到身体存在。

刚要坐起身,就被一股钻心的痛激的咬牙切齿。

“江同志,你终于醒了!”

一道女声传来,她手上还端着水,正要拿棉签替江思清擦一擦嘴唇。

江思清只觉得喉咙冒烟,“这是哪儿?”

于欣欣按下呼叫铃,“你还在医院,洛文清同志说等你醒了,就秘密转移去甘省。”

她说着小心翼翼扶着江思清起身,“来,慢点,喝口水。”

喝了几口水,江思清才觉得嗓子好受点。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撞到头,医生都说你命大。”

于欣欣一头齐耳短发,一双杏眼大大的,灵动可爱。

看着年纪不大。

江思清微微一笑,心底却远不如面上平静。

她确实是命大。

“另外关于你身份的事情,上面已经处理好了,你就安心养伤吧。”

于欣欣多少听说了点关于江思清的事情。

她只觉得心疼。

“洛同志呢?”江思清还记得他负责自己前往甘省一事。

“他目前在甘省内有些事,抽不开身,让张越庆同志来带你回去。”

听到熟悉的名字,江思清才稍稍安下心来。

医生来后给她安排了进一步检查。

确认各项指标都稳定下来,这才对着于欣欣点点头。

江思清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微微侧过眸子,看见床头的骨灰盒,不禁鼻尖一酸。

掉下去时,江思清是有机会护住头的。

可她不想松开。

注意到她的目光,于欣欣摸了摸鼻子,“江同志,你好好休息,有事儿就叫我。”

江思清点点头,有些犹豫。

注意到她的视线,于欣欣离开的步子一顿。

“我的手机还能用吗?”

于欣欣点点头,“但是里面的卡已经替换了,号码存在联系人里。”

江思清点点头,伸手的动作都有些吃力。

她微微垂下眸子,深呼吸一口气,凭借记忆打开手机。

通话记录上的红点全是沈睿瑾打来的。

在换卡之前,沈睿瑾恐怕给她打了不少电话。

短信里也都是威胁信息。

无非就是些胡言乱语。

只不过这次,沈睿瑾倒是没有像先前一样,到处找江思清。

兴许是笃定她会回去。

江思清面无表情,点开软件,上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反而是沈睿瑾新婚的消息。

他跟许岁岁的合照就贴在网页上,让人想忽略都难。

江思清已经抽身,再看这一切时,只恍然觉得像个荒谬的故事。

现在这个故事已经告一段落。

病房门被人敲响,江思清微微抬起眸子,“请进。”

门被人打开,进来的男人是个生面孔,长相十分憨厚。

“江同志,你好,我是张越庆。”

张越庆?

江思清闻言下意识抬起眸子,目光在落到他脸上时,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声音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眼睛也不太对劲。

但江思清最近一次见他已经是很久之前,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坠楼,神志不清。

才会觉得张越庆陌生。

察觉到江思清微妙的视线,张越庆清了清嗓子。

“我们之前见过的,还记得吗?”

张越庆说着指了指自己,“那时候我不方便露面。”

都怪洛文清,好端端的要他身份证明,他还奇怪去干什么。

结果是暗中保护江思清去了。

按理来说是可以让江思清知道的。

洛文清却让他保密,说现在不是时候。

“记得,张先生。”

张越庆笑了两声,将手里的定位器递给江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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