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清连带着四个保镖,都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

兴许是房间里气氛不对,两人终于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

江思清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脸上笑意不减。

沈睿瑾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谁让你们在这里的。”

“沈总真是好兴致,忘了你让人把我关这里了。”

江思清啧了一声,侧过头没有再看,生怕自己长针眼。

“行了,我也没准备打搅你们新婚夜,”江思清伸出手,“把我爸妈骨灰还我。”

沈睿瑾才想起来自己安排下去的事情。

或许是喝了太多酒,又或许是隐约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此刻看着江思清的眼神沉沉,其中夹杂的情绪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去拿。”

沈睿瑾忽然开口,他侧目看着怀中的许岁岁,有那么一瞬间索然无味。

许岁岁原以为他会直接把江思清轰出去。

“睿瑾哥哥……”

许岁岁委屈至极,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没有丝毫温情,好似一个黑洞,能将人吞噬殆尽。

她忽然打了个哆嗦,死死掐着掌心,离开了房间。

江思清看着许岁岁离开的方向,心底深处涌起释然。

一切终于要彻底结束了。

这样就好。

“今天拿了你爸妈的骨灰,就从这里滚出去。”

沈睿瑾嗓音冰冷,不带丝毫温度。

他以为这样能刺痛江思清。

这段时间江思清装的太像了,如果不是沈睿瑾知道江思清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他还真以为江思清已经放下了。

“我会的。”

江思清深吸一口气,临到了要走的时候,她才隐约能感觉到有些难受。

从今天起,沈睿瑾就要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你要想好了,从今天起,一旦你踏出了这个门,以后你就是回来求我,我也不可能松口帮你。”

沈睿瑾盯着她,妄图从江思清脸上找到破绽。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江思清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男人心底那点不甘心作祟。

“你放心,以后我们一别两宽,以后都不会再见。”

沈睿瑾瞳孔骤然一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许岁岁。

“江小姐,能出来一下吗?我不太好拿。”

许岁岁探出半张脸,她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好似已经十分吃力。

江思清眯起眼睛看她,还未开口,身后的保镖却不做声色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到了嘴边的话当即咽了下去。

“好。”江思清走到门口,忽然回眸看了一眼沈睿瑾,“就不麻烦沈先生了。”

原本想跟上去的沈睿瑾闻言,当即止住了步子。

江思清跟着许岁岁离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二楼阳台上。

这阳台还是许岁岁来了之后另外修的,直接从客厅穿出去一块。

下面就是半山别墅下腾空的地段。

一片树林,看不出有多高。

她父母的骨灰就放在阳台围栏上。

“喏,江小姐自己拿吧。”许岁岁微微笑着,眉眼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江思清微微皱起眉,站在原地没有动。

许岁岁几乎把要害她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可江思清明知道,还不得不去。

“江小姐不去拿吗?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没想过拿回来?”

许岁岁站在江思清身边,表情耐人寻味。

窗外有风吹过,阳台底下的树林沙沙作响,叶子挨着叶子摩擦,发出的声音遥远又空灵。

好似在呼唤什么。

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蔽了一半,客厅灯火通明。

可再往前几步,却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你这么做,不怕沈睿瑾知道?”江思清问她。

江思清说什么都是跟着许岁岁出来的。

要是这时候出了事,哪怕沈睿瑾再信任许岁岁,也多少会怀疑。

“我怕什么?现在他们都知道我才是沈太太,你的不幸只是意外。”

许岁岁说着垂下眸子,又笑了一声。

“又或者说你悲痛欲绝,一个没站稳,自己摔下去了。”

“江思清,只有活着的人说的话才是对的。”

许岁岁眼中恶意毫不掩饰。

她慢悠悠走到阳台里,半张脸灰蒙蒙的,藏在阴影之中,

可江思清分明看清楚了那张脸上的癫狂。

“那你有没有想过,等一切真相大白了,你会怎么样?”

江思清知道许岁岁是哪儿来的底气。

赛博达因今天必然安插了人进来,可迟迟没对她动手。

想来是许岁岁找了个借口,把他们支开了。

如果赛博达因的人知道,许岁岁从来就没想过让江思清活着离开。

恐怕会后悔来找许岁岁合作。

“那就很遗憾了,不会有那一天的。”

许岁岁拿起骨灰盒,笑眯眯递给江思清。

“江小姐,如果你自己不愿意过来拿,我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她说着,将骨灰盒移到了阳台外。

江思清瞳孔骤然一缩,近乎失声,“许岁岁!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许岁岁松手的那一瞬间,江思清想也没想,径直冲了过去,想接住骨灰盒,

就在她要抱住骨灰盒的一刹那,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失重感瞬间袭来,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

骨灰盒的重量依旧不容小觑。

江思清眼前景象飞速略过,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怀中冰凉的盒子。

阳台上似乎响起一声尖叫,只是江思清已经无法分辨了。

她整个人极速下坠,而后重重砸在地上。

江思清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震断了,视线里树影高大,遮天蔽日。

她几乎连呼吸都无法维持,胸腔的每一次起伏都剧烈疼痛。

口腔鼻腔血腥味蔓延,眼前一阵阵发黑,耳鸣声尖锐。

昏迷过去前,江思清只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快!来个人搭把手!”

“别墅里的人呢?怎么还会出这种意外?”

几个穿着便装的男人抬来担架。

他们早早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等里面安排的人手把江思清带出来。

可却没想到江思清会从上面直接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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