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都已经做了皇帝，每天跑到我这里，不怕别人说你昏君啊？”

叶思思拿着针在做衣服，头也不抬地对叶宸说话。

叶宸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手里的针线穿来穿去，微微笑了，“我为了你做昏君，你是不是会为了我做妖后？”

每当叫他姐夫时，他的表情就会变得僵硬，叶思思觉得挺有趣，盯着他的脸，继续说：“姐夫，秦念人虽邪气，但医术是真好的，你该让他好好看看。”

叶宸何尝听不出她在故意气他，原因只怕还是叶流云的死，他不想在这问题上停留，眼睛扫过她手里的衣服，“思思，做衣服伤眼睛，直接交给司衣坊便可。”

本以为他会对她生气，却没料到他会关心她的眼睛，叶思思有点不自在地说：“无双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我做这一件是准备在他一岁生辰时做礼物的，必须亲手做才有诚意。”

看得出她对无双很是疼爱，无双如今是他们唯一的联系，她如此关心无双，他有种她连他一起关心了的错觉，忍不住说了句，“谢谢。”

叶思思抬头看他，半晌不说一句话，又低下头去。

一看她那表情，他就知道她又以为他神志不清，他微微叹了口气。

………………

叶宸走出殿门，遇到正要进去的秦念，秦念对他冷冰冰的，无视而过，他出声叫住他，“我们谈一谈。”

秦念顿住脚步，回过头，薄唇勾出邪气的弧度，“去我房里，有酒。”

为了方便给叶思思治病，秦念就住在她的隔壁。秦念的屋子里角落不但有酒，而且还是堆成了小山，多得足以开酒馆。

秦念搬了两坛酒往桌上一搁，桌子都抖了几下，他推给叶宸一坛，自己将另一坛的盖子打开，举起来就喝了一大口，明明如此粗鲁的喝法，在他做来，却显得潇洒恣意。

叶宸的视线划过眼前的酒，“我不是来与你喝酒的。”

秦念笑了，“我知道，你想问问她何时恢复记忆么？”

叶宸不置可否。

秦念说：“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或许一年，或许一辈子。”

这说法很敷衍。

叶宸微蹙眉，淡淡说：“你还在恨我。”

秦念嗤笑一声，“说得跟你不恨我似的。”

叶宸声音平静，“以前有过，如今，不想恨了。死者已矣，我们斗得死去活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仇恨已经消损了十年岁月，在恨里煎熬挣扎，那滋味定是不好受的，可却总不甘心放下。”

秦念说：“没错，我是不甘心，除非你死掉。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的父母不会死，我的妹妹不会变成如今这样，我们一家人会过得很幸福。”

叶宸淡淡说：“你还在恨，只会一辈子都不能幸福。放弃恨，不是刻意去忘记，而是用爱去驱逐恨意。你有过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