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依一路奔队伍后方而去,随意抽了一个侍卫的佩剑,那侍卫见无依是公主面前的红人,未敢阻拦,任由着无依冲向了梅显所在的马车,拿剑指着车夫叫他停下。
无依剑尖直指车内,勒令梅显滚出来!
梅显正在车内抱着热乎乎的暖炉对着食物大快朵颐,猛地听到一声声刺耳的尖叫,不禁皱了眉头,料想到车外便是那个可恶的无依,当时杀了张子,害自己损失一名得力干将,如今又要阻自己的路吗?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会信,明明是他当初加重了张子的伤口致使死亡,但如今他却只记得自己当初编的那个瞎话,认定了无依是杀人凶手。
他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鸡腿,舔了舔手指上的油,又拿袖子抹了抹嘴,整理了整理自己破旧的棉袄,确定自己带着高傲且痛心的表情,他走出了马车。
车外风雪不算大,但却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那个曾经穿的比他破旧,吃的比他粗糙,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这几个月竟过的如此好!
穿着绫罗绸缎,养的珠圆玉润,之前倒没发现那小丫头竟有如此姿色,看那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小身板,看着就让人怜惜,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里把玩一番······
无依没有注意到梅显眼神的变化,她的膝盖本受不得寒,如今刺痛难忍,她咬牙强忍着,将剑指着梅显鼻尖,破碎的声音从唇间溢出:
“梅显!我未曾杀你小弟,你却逼死了我父母,这笔账,今日我定要与你算清楚!”
无依上前一步,梅显后退一步,稍一闪躲便避开了剑锋。
无依一剑刺空,脚下不稳,直直朝前倒去,她拿剑刺入冰雪,勉强支撑住自己身体,眼睛仍死死瞪着梅显,似要用眼神将其刺穿,剥皮拆骨!
无情第一个得到消息,冲过来将无依护在怀里;公主随后莅临;异动也惊动了六皇子。
六皇子甩袖愤愤道:“这又是闹哪一出?你哥哥方安静了,你又来闹么?”
牟藤原忙的拉住六皇子牟徵的袖子,轻轻摇晃示意他莫要生气。
那梅显见到有大人物过来,又如此严厉地呵斥无依,想必是他两兄妹并不受待见,眼珠一转,他彭的一声跪下叩头道:
“两位贵人,这无依自小是个泼皮,在村子里几乎都没人愿意和她玩。她善妒心狠,前阵子竟为一个馒头杀了我的兄弟,还放火烧死她自己的父母只为求自己逃避罪责。还望贵人明察秋毫,还无辜枉死的人一个公道!”
牟藤原听不过,刚要反驳便感觉哥哥轻轻拽住自己,她一看哥哥那看好戏的眼神就知道这说大话的梅显要倒霉了,于是也乐得在一旁看戏。
牟徵道:“依你说来,倒是怎么个还公道法?”
梅显到底年纪小,又没见过世面,自然没听出牟徵话里的玩味,他只当是这贵人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他一开心,便有些忘形了。
他抬头道:“自然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哦,照你这么说,我得为了那几个已死去不相干的人,废了我这两员手下?”
牟徵将手中折扇转了一圈,将扇骨抵住下巴,作困惑模样道。
梅显心眼多,一听这话便知这贵人是要偏袒他俩了,他低下头,心里合算了一番改口道:
“那到不用,毕竟人已经死了,贵人若舍不得,只小小惩罚他们一番便可。”
“哦?如何惩罚?”
梅显朝四周看了一眼,计上心来,他道:
“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随队伍走上一走,既能惩罚也是锻炼。”
牟藤原实是憋不住了,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你这人,能留下来还是因为我六哥的怜悯,可你非但不感恩,反而处处跟我哥哥的人过不去,你到底有何居心?”
梅显被吓住了,连连磕头求贵人饶命,牟藤原实在看不惯人这样一副没骨气的样子,便想寻了无依先回马车暖和着。
可谁知,这一看,才发现无依早已晕死在无情的怀里,她更气了,狠狠瞪了梅显一眼才跑过去,想从半跪在地上许久保持一个姿势未曾动过一下的无情怀里抱过无依。
无情双唇早已被冻得发紫,双目恨得通红,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有所动作,静静听着梅显和六皇子的对话。
牟徵朝这边看了一眼,赞许地轻轻点了下头,命人带他们各自回各自的马车,一时风雪地里只剩下梅显和六皇子的几位亲信。
牟徵走到梅显跟前,弯下腰在其耳边轻轻问道:
“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跟无情无依同饮同食、同起同居,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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