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点，在环艾冠包围圈建成与警戒方面。在螺旋塔无法主动出击的形势下，建立包围艾冠前进基地的防御圈必须提上日程。包围圈不能涵盖附近任何人类聚居点，以免发生泄密危险。

“因为包围圈将不可避免地囊括进传统社会公路。螺旋塔必须以新西兰当局名义设卡，严密盘查任何过往载具，即便是相灵学派的车辆也不能掉以轻心。此事将交由新西兰防御枢机全权负责。

“关卡的反伪装相式输出强度必须时刻保持在300rady以上，并且具有增幅至500rady的能力。螺旋塔学派面临的是比兽印更加棘手的敌人。绝密部有理由相信，艾冠掌握着更为高明的伪装技术，这点在他们的绿色隐性系统上便可见一斑。

“灵监直觉能部曾不止一次地向绝密部报告称，艾冠可能已经有数次通过了关卡盘查。这份报告引起了绝密部以及副长青金的注意，副长要求灵研部尽快将现有反迷彩装置更新换代，并允许他们派遣调查员前往关卡，以获取任何可能用的到的信息。

“该项研究计划得到了总长劳伦琴的重视。劳伦琴下达手谕，责令将该项研究的优先级提升至‘极优先’。”

子廷之停了停。文书里面提到了艾冠龙族很可能拥有极为高明的伪装技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和他交战的那条龙毫无伪装？是高空灵流冲散了伪装相阵，还是说超自然事件暂时剥夺了它的某种能力？他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味……

子廷之响亮地拍了拍脸，提醒自己不要老是去关心那个“跑掉的猎物”，并继续读了下去。

“第三点，在后勤网调整方面。为了配合以上两点的顺利展开，绝密部代表、保密部代表、防御大枢机与副长青金一致同意，螺旋塔学派必须对现有后勤网络进行相应调整。

“为了确保花精弹药的供应，后勤部需要增加面向花精工厂的渠道，并协助花精制造方与弹药生产方的搭桥工作。为了确保灵监高塔的更新工作，后勤部在各地必须要确保有足够的闲置车辆供给。相应的，螺旋塔将为后勤部提供更多的订单份额以应对当前情况。

“该项决定已通知到后勤部门，后勤部长已为日后行动列出了行动大纲。针对艾冠国土事件的各项措施至此已基本部署完毕，螺旋塔的监视与控制战略正在有条不紊地实施。各项详情见附录：

“附录：《艾冠：交战始末》《艾冠：龙鳞研究报告书》《艾冠：绝密部议事录》《艾冠：包围圈建设规划书》《艾冠：包围圈建设报告书》《艾冠：后勤部行动纲领》《艾冠：作战指导意见》”

再往下，便就是空白，以及两条漂亮的勾底花边。在花边的空出的地方，写着页码“3”。

子廷之放下了文件。他不觉得以自己的耐性，能将附录里的东西嚼得动。虽然迟早也要看那些玩意的……

真不知道螺旋塔今后会怎么折腾他——子廷之如是想到。

希望这些“蠢材”手下留情。

翌日，云城不散。

在堇所居住的这座城市，因为灵暴的进一步影响，异常天气再次加剧。乳白色的迷雾笼罩目力所及之处。堇从沙发上醒来，处于惺忪状态的他，看着沾满水雾的阳台窗户发着呆。紧接着，因为睡沙发而导致的浑身酸痛，让他不禁回想起是什么导致他睡在这种地方，于是，他想到占着他卧室的那条龙。

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云城、爆炸、烟柱，以及他所施展的那惊人的治愈相式。这些回忆真说不上让人喜欢。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穿上衣裤，掀开被子，早间骤降的气温让他缩了缩。

窗外，他甚至看不清隔着一道公路的对面公寓楼的样子。这些迷烟奇异地流动着，像江水一样涌动，只能看见对面公寓的那灰黑幢幢的影子投在雾幕之上。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值八时，螺旋塔的新闻app已经将今日要闻推送到了消息栏上。他打开要闻页面，一个占据着百分之八十头版的新闻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灵暴强度再创新高，超级迷雾降临川中。”

还挺押韵。

堇低头看了看新闻，抬头看了看雾气。灵暴强度在一夜之间又爬上了一个数量级，在这种高灵环境下，他甚至有些不敢使用相式。尽管相式对于密契学者来说，就像空气一样重要。

他还记这样的一则报道：“菲律宾一男子灵暴下使用相式，不慎炸掉半边房屋”。

在强灵环境下，任何相式的功效都会成倍放大，当然，疏漏也会。

堇看到紧闭着的卧室门……希望他的愈疗相式没有受到强灵环境的破坏。

他站起身来，走到厨房去准备早餐——那条龙的早餐。堇的早餐一盒豆奶就可以应付，但他不觉得这条龙会和他一样随性。他翻箱倒柜地找到了一些龙能消化的食材，配合龙族学的知识，做了一道很勉强的“龙餐”。

他将“龙餐”放上餐盘，端着来到卧室门前。

真是见鬼……因为这事，他居然还当起了护士？

他打开卧室门，推开了门。在看到坐在床上的那个家伙时，堇愣住了，眨巴眨巴眼，感觉自己弄错了什么事情。

他应该没把愈疗相阵搞错才对啊。

按照堇的记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生物应该是一条龙才对。他的意思是——不是一条有着像人一样的骨架构造的，叫人分不清是龙的拟人化还是人的拟龙化的家伙，而是一条纯纯正正的，不分手脚而分前肢与后肢的龙才对，而且这家伙的翅膀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看到眼前这生物，堇觉得要么是愈疗相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他还在做梦。

她抱着大腿缩成一团，看起来很疲惫，双眼中闪动着迷茫……这个家伙应该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也罢，相同的情况要是换做堇，堇大概也快要疯掉了。

但堇不确定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这么端着早餐傻站在这里不好吧，他要不要把这些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但堇可不能保证他这种举动不会让她攻击他。

他觉得最要紧的，应该是先和这条雌龙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