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不会走。”

林玉钧转头一笑:“和童简,我儿子可是为你才受伤的,你当然不能走。”

三位老人一走,和童简就去换了衣服,又戴了口罩,再由医生用仪器一遍一遍消毒后,才被允许进入重症监护室。林以枫半躺着,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从脖颈到胸口,浑身上下插满了粗粗细细的管子,本来他就不胖,这一折腾,却好像清减得一下抽了条,那么瘦削,如刀刻一般。

呼吸机的透明罩不大,却一下就遮了他半边脸。挺拔的鼻梁上打着一片阴影,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在泄露了他还在忍着痛。

直让和童简心酸。

好在林以枫昏迷的时间并不长,第二天的晚上就醒了。

当时和童简正趴在重症监护室的窗户上,看外面初上的华灯,还有马路上由车灯组成的光串,有些恍惚。感觉身后有动静,一转身,就看见他睁开眼看着自己,透明罩下的薄唇动了动,却是淡淡一笑。

这一笑,那么虚弱,却又那么温和,和童简的眼泪又一下掉下来了。

他的手指动了动,和童简连忙坐在一边,握住他的手。却看他反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在她手心写:

傻丫头,我没事,别哭。

和童简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好了。再抬头的时候,他却又闭上了眼。

林以枫在icu躺了整整一个星期,一直到第四天血压才开始稳定,医生便不再注射多巴胺,呼吸功能却一直很微弱,也一直醒不来,几乎是每隔半天医生就要来给他换一次导管。她看着一根近半米长的透明管从他的口腔一直插入他的肺腔,喉咙和胸腔几乎是剧烈的起伏着,人却还是闭着眼,毫无知觉,只是那样安静地睡着,皮肤那样苍白,身体却又那样消瘦。

她就这样寸步不离地陪了林以枫七天七夜,生怕他醒了见不到自己,这期间林以枫断断续续地醒来,又持续地睡过去。虽然有护士专业的陪护,但她就是不放心,期间也有林氏的员工来来往往,却都被林玉钧挡了回去,一概不许见,等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也就没什么人来了。

就在这一天,林以枫的各项指标开始趋于正常,也不再需要呼吸机的帮助,还睁着眼睛看了她好久。和童简觉得这眼神实在诡异,忍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林奸商,这车祸是不是害得你脑袋出问题啦。这么直勾勾得看我,是不认识你老婆我了么?”

他的声音有些哑,还很低沉:“你这么多天,就一直没回去?”

可不就是没回去?你林奸商不醒过来,我哪儿敢回去?可话到嘴边就变了:“怎么了?”

他左手还在输液,手背贴着胶布,没法动。只是右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说:“瘦了。”

她挤出一个笑:“才不可能,你不管我的日子,我吃好喝好,没长肉已经很不正常了,怎么可能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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