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贴身保镖么?
郁清潇走后,堇陌轩陷入了沉思。
昨天晚上,似乎就是她的贴身保镖过来恒苑接她的,看来两人相处得还不错。只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因为见到那个保镖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非常神秘。
虽然,他只在视频中见过他。
可是他神秘得,叫人不安。
所以他才会吩咐郁清潇去调查一下他,如今看来,他似乎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并未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难道,真的是他多虑了么?
关上总裁办公室的门,郁清潇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很详细地调查安决然,因为她根本调查不到。她所知道的那些,是她以前就已经知道的,可以说,她根本没有调查到什么。
安、决、然么?
看来,是时候该想办法约他出来见个面了。
——
“那夏如年就是尚媛对吧?”
不知堇陌轩沉思了多久,忽然,堇之廷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嗯,她出狱后做了一名模特。”
堇陌轩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解释道。
她最近好像陷入了一些负面新闻中,看得出来,堂哥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她。
“哥。”
片刻的沉吟,他忽而郑重其事地唤了一声。
“怎么了?”
“莫莫,是你和尚媛的亲生儿子,对吧?”紧紧凝视着男人那张俊逸而又深沉的面孔,堇之廷忽而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神情很是肃然。
一怔,堇陌轩似是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
反应过来后,只淡淡点了点头。
“看都能看出来。”
闻言,堇之廷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是啊,看都能看出来,两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年两人离婚后,外界一直都有传言说,莫莫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他的前妻与其他男人的私生子。可是他怎么也不愿相信,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两个人,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决裂。
如今看来,那仅仅只是外界的传言而已。
得知这个真相,堇之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缓缓朝门口走去,只丢下一句:
“你工作吧,我先走了。”
堇陌轩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淡淡点了点头。
——
十点钟,安决然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回来了。
见他回来了,尚媛赶忙迎上前去,手中还捧着那本菜谱,“你回来了啊,我们需要的材料都买到了么?”看得出来,此刻的她很是兴致盎然。
“当然,全都买到了。”
安决然微笑着点了点头,难得一副自豪的模样。
然而注意到尚媛手中的菜谱,他错愕地一蹙眉,问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做蛋糕么,你捧着一本菜谱做什么?”是啊,昨晚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因为炒菜过于繁琐,需要学很多道,最终两人决定做蛋糕。
“呃……太无聊了,我就是随便翻翻。”
一怔,尚媛旋即反应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将菜谱放到了一旁,紧接着又问道:
“决然,你真的会做蛋糕么?”
“当然了,我曾经上过一阵子的烘焙课。”
“啊?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去上烘焙课?!是有什么特殊需要么?比如想为什么人亲手做蛋糕或者甜点?”这个消息无疑震惊了尚媛,一边眨着眸子,她一边猜测似的问道。
“呃……兴趣使然。”
沉吟片刻,安决然这样回答道。
兴趣使然?
呵呵,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这方面的兴趣。当初之所以去学烘焙,完全是为了要完成一个暗杀任务——他要暗杀的对象曾也在上烘焙课。
“好吧……”
听他这样说,尚媛不禁更加错愕。
然而紧接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记得没错,七年前他的父亲边际入狱那段时间,她的母亲尚悦为了排遣内心的悲伤与孤独,也去报了一个烘焙课。母亲还说,等她结婚那天,要亲手为她和那个男人做一个蛋糕。她记得,母亲说这句话时几乎是满脸的憧憬与甜蜜,显然父亲的入狱并没有让她一蹶不振。
可偏偏,后来父亲在狱中自杀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母亲一下子崩溃了,竟选择丢下她一个人,随父亲而去。
往事就这样历历在目,尚媛不自觉红了眼眶。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异常,安决然不免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事情,决然,我们开始做蛋糕吧。”尚媛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摇了摇头,道,紧接着忽然话锋一转:“对了,楼下还有记者么?”
“有,我想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群记者还真是执著,这大夏天的,竟然也不怕热。”
耸了耸肩,安决然没再说什么,开始去准备食材了。
似是因为方才忽然想起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岁月,尚媛再没办法集中精力,不知沉吟了多久,她终于凝视着那张神秘而刚毅的面孔,说出了这样一段话:“决然,你知道么,我的父亲当年入狱,是被陷害的,我一直很想调查清楚,当年那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这些,安决然愣在厨房。
“你不是说,是堇陌轩陷害得你父亲么,那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
“我问过,可是他什么也不愿意说,只说他是有苦衷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苦衷,要这样对待我的父亲。况且,我觉得当年我母亲的死也很蹊跷,我很想调查清楚,这一连串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一霎,安决然一怔,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你是说,你怀疑你的母亲,当年并不是自杀?”
紧紧凝视着那张绝色可人的面孔,他的目光很是犀利。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觉得,母亲不可能自杀,我一直都不相信她自杀了。决然,你知道么,我的母亲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也从小就教导我,要做一个坚强的人。或许当年父亲的入狱带给她的打击太大,后来父亲自杀了,她终于崩溃了。可是,父亲入狱后,她曾还非常憧憬地对我说,等我结婚那天,要亲手为我做一个蛋糕。”
尚媛坐在吧台前,神情很是迷茫,说完,两行热泪终于夺眶而出。
“我、我真的无法相信,她竟会丢下我……”
再开口,已是泣不成声。
尚媛索性捂住面颊,放声痛哭。
望着忽然痛哭的她,安决然怔在原地,正在收拾食材的双手僵在空中,竟有些颤抖。依稀可辨,修长的手指骨节处隐隐泛白。他是怎么了,胸腔中那一阵一阵传来的隐痛,究竟是怎么回事?
望着如此悲伤的她,他为什么也会跟着心痛?
安决然,你究竟是怎么了?
如今,终于到了你该为曾经所做的那一切,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么?
可是这一切,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快得,他都来不及挣扎。
“决然,你能不能帮帮我?”不知过了多久,尚媛竭力冷静下来,一边深呼吸着一边抬起头望向那个男人,神情恳切地问道。
“帮你,做什么?”
“陪我一起调查这一切,我一个人,恐怕真的坚持不下去……”
听闻这句话,安决然却忽然沉默下来,凝视着那张几乎淌满泪水的面孔,目光愈发的迷离。
他知道,如果他答应了,将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从此时此刻开始,他的人生将被颠覆,变得颠沛流离。
然而,他用力地攥紧双拳,目光从未如此坚定过,坚定得仿佛泛着某种光芒。
“好,我陪你。”
对上女人恳切而无助的目光,他坚定而悲壮地点了点头。
明知是在自掘坟墓,明知是在一步一步迈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一刻,他还是毅然选择了陪伴她。然后,将所有的罪孽留给自己去背负。
见女人重新振作起来,满是感激地望着他,他知道,他不会后悔。
“决然,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