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是和一只巨型大蝙蝠亲密接触,我就感到恶心又难受。
我就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朝我围来,其他几人估计也慌了,要上来救我。
我双手也没闲着,想把它推开。可是它身上毛茸茸的,又很软,推上去后,就像打在棉花里,根本无法用力。
它的嘴巴突然咬到我的颈后。我就感到那里热乎乎的,然后又是一阵麻痛。血液并未流到身上,而是被它吸住了。我顿时就慌了,心想这大蝙蝠是饿得发慌,要拿我的血饱餐一顿吗?
好在它并未吸多久,外面的人又抓扯着它的翅膀,想来还是给了它不小威胁。它突然又将双翅展开,外面的众人跟着纷纷倒在地上。
那双翅膀一扑,我就发现自己离地而起,被蝙蝠带到了空中。这里是阁楼,空间并不是很大。蝙蝠带着我,只是在空中环绕。我多少都有些恐高症。这番折腾,弄得我精神都恍惚了起来。
在意识半迷离的状态下,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副情景——
这只巨型蝙蝠,正带着我在外面庭院的上空飞过。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精神恍惚得出现幻觉了,把阁楼想象成了庭院。
可是那幅画面一闪,又变成我怀抱着这只蝙蝠,走到了木楼前。那蝙蝠仰面朝天,无力地张着尖嘴,好像奄奄一息的样子。
接着,画面就变回了我们所在的阁楼。那蝙蝠正躺在地上,我则一手托着它的肩膀,另一手拿着几粒红色的药丸往它嘴里灌。之后,我用咬破自己的手臂,把血液灌到它的尖嘴里。
这是在为他治伤啊。不一会儿,那蝙蝠睁开了黑黝黝的眼睛,原本瘫软在地的巨翅,又摇了几下。
突然,我感到背部一阵剧痛,口里不由自主地喷出了口鲜血。那蝙蝠紧接着翻身而起,挥起前爪,向我身后扑去……
脑海里的画面到此为止,又消失无踪了。我发现自己蹲在了屋梁上,蝙蝠正站在旁边,用头在我脖子上摩擦,痒得我实在难受。
虽然很别扭,但我感觉得到,它是在和我亲昵。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刚才意识里出现的情景,其实不是我,而是之前我爷爷的主观画面。里面的人,其实是我爷爷。和阿福一样,我爷爷也是它的救命恩人。那段意识,也说明了我爷爷原来是在救它的时候,才身受重伤。
没明白的只是,究竟我爷爷受的是什么伤,而凶手又是谁。蝙蝠的身手,虽然逮谁灭谁,但是它当时才从重伤中醒来,不知攻击力恢复得如何,能不能把对方灭掉还是得打个问号。
小露在下面急道:“正奇,你赶紧跳下来,我们接住你。”
路不平提醒她:“好像……那蝙蝠在跟你男人亲热呢。”
小露气得打了路不平一下,说:“呸呸呸,路矮子,尽胡说。”
朱小花似乎也看出了端倪,对小露说:“好像……路矮子这次说的也有道理。”
我摆摆手,说:“没事。跟阿福一样,它把我当成了救命恩人。”
那蝙蝠和我亲昵完后,又呆呆地看着我,眼睛有些湿润。虽然此时无声,我却突然觉得,它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这又是要干什么呢?
路不平又在下面怪笑道:“这蝙蝠和孙星海好像真有奸情。说不定呀,阿福就是孙星海和这蝙蝠的种呢。小奇,你可算找到亲人啦。”
我都懒得说他了。
朱小花在下面气得抓住他的嘴巴,说:“叫你胡说,老娘撕烂你嘴皮子。”
大蝙蝠的身体突然抽动起来。它的身体本是很柔软的,此时却变得紧绷。很快,它的脖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那脖子变得十分粗大,好像里面含着个有点大的硬物。
紧接着,蝙蝠的嘴巴不断地往前突,它是有什么东西要往外吐。它的尖嘴也向两边拼命撑开,很快就裂开了。那双黑眼睛更是泪流满面,充满哀伤地看着我。
我吓得不明就理,看它是要作死的样子呀。
我实在看它吐得难受,就抓住圆盘的一段,使劲扯了出来。
等那圆盘完全被我扯出后,蝙蝠脑袋一晃,整个身子就瘫了,轻飘飘的地摔了下去。
那圆盘,看起来朴实无华,摸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做,不像金属,也不像木材和陶瓷制品。它跟一个普通飞盘差不多大小,表面又呈规整的弧形。圆盘中间大约有一本字典那么厚,又逐渐向周围便薄,到了边缘,薄得至只有一指宽了。
就在圆盘表面的一侧,也就是靠近边缘的部分,有个正方形的凹陷,里面又有很多浅浅的奇怪纹路。那块凹陷的形状大小,正和四块信牌拼在一起的样子差不多。
这……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磐陀之怒?我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巫寨的形成充满了危险与诡异,很多人就是冲着龙炙而去,但最终大家都一无所获。我却没想到,这次的历程,却真得到了一件上古神器。
下面的人也是一片惊叹。
小露说:“我的天啦,大蝙蝠身体里藏着的是什么宝贝啊?”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让罗讳和鼠标帮忙接下,就从屋梁上跳了下去。他们两兄弟虽把我接得稳稳当当的,却感觉得到,他们的手也在轻轻发抖。想来,他们也料到我拿到的是什么东西了。
朱小花盯着圆盘上的凹陷,喃喃自语道:“这真的……就是吗?”
把磐陀之怒藏在大蝙蝠身体里,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又很安全的办法。只是放置它的人,又会是谁呢?
我握紧圆盘,又走到大蝙蝠的身边。我摸了下它的身体,已经变得十分僵硬,那双翅膀比先前也萎缩了许多,生满了许多褶子。看样子,蝙蝠已经死了,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其他几人也走到蝙蝠身边,看着它,叹着气。大家对蝙蝠这种舍身精神还是很动容。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会轻易就把东西给我呢?要知道,这种行为对于它来说,就是死亡啊。
想到这里,我还是明白了一件事情。爷爷在信里告诉我,一定要到顶楼,因为有个老朋友在等我。之前我怀疑了几个人,现在,我百分之一百地确定,原来这老朋友就是大蝙蝠呀。当年爷爷舍身救它,莫非就是他把那东西放在它身上去的?它以为我是孙星海,就又把那东西还给我了。
也许,正是那东西的力量,让这只大蝙蝠存活了二十多年了,它觉得够本了?
罗讳说:“定是这件东西,才维持住了它的性命。真是神奇,难道真是……”
他看了下大家。虽然都没说话,但都心照不宣,知道它究竟意味着什么。
良久之后,小露对我说:“要不,用那四块信牌试下?”
鼠标说:“不可。传说的要是真的,那么它的威力就十分惊人。万一开启了它的功能,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小露说:“只是试下嘛。要是不对劲,还可以拿下来。何况,它到底是不是磐陀之怒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也是某个机关的开启口,我们还能借此出去呢。”
我觉得也有道理。我们上的这两层楼,都是用了信牌才成功的。爷爷也没特别叮嘱我小心。如果磐陀之怒特别危险,他不会忘记这点吧。更重要的是,万一真是借此开启了另外的机关,就有逃生的希望了。
是死是活,也就这个机会了。所以,我不再犹豫,便拿出了信牌。
那四个信牌上,都有类似甲骨文的纹路,把它们和圆盘凹陷里的纹路对比,竟然完全一致。这说明了应该把信牌的哪个面朝下放进去。
我心说祝好运吧,就把信牌有纹路的那面朝下,贴到了圆盘凹陷里去。
信牌一落定,圆盘内部就发出了红光。
路不平突然双手合十,念叨起“磐陀保佑,磐陀保佑……”
现在,我们都很紧张到了极点,也没人去理睬他了。
小露突然大喊一声,指着大蝙蝠喊道:“看,它怎么了?”
我心里一惊,心想难道大蝙蝠跟圆盘有感应不成?
我们全部朝大蝙蝠望去。
大蝙蝠的身子,的确动了几下。
几乎同时,我感到一双非常有力的手,将圆盘从我手上夺了过去。
有人在搞鬼!
我心头顿时怒火冲天,要看看这个潜伏在我们中的坏家伙是谁。
可等我回头一看,那人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