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安和安陆侯府因为以罪臣之女充作勋贵之后选秀入宫的事,犯下了欺君之罪,下场凄凉。
而漩涡中心的舒贵嫔白良玉则被降为了选侍,并改名换姓成了赵舒嘉赵选侍。
舒嘉、输家,赵舒嘉,这哪里像是输家?分明是大赢家。不但性命无虞,妃嫔身份仍在,眼看算计即将得逞。
真正的输家是深陷泥潭的三皇兄和折损寿数的明瑜贵妃。
麒麟殿前殿的桂树下,衡山公主秦明玥端坐着,手指轻轻捏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浮在茶汤上的茶叶。
虽然舒贵嫔成了赵选侍,但是答应了对方的事,她可一点也没打算马虎。
大皇兄因为顺嫔和十二弟的事进了宗正寺的软牢,这搂草打兔子,对付一下三皇兄都是顺手的事。
这未来早早定下来不好吗?早些退出早些安稳也好。
这储位只能是她九弟的。
衡山公主秦明玥看向大步流星走来的九皇子秦明瑄。
“他赌博的那家地下赌坊是三皇兄的亲外祖父李仁安的手下的赵管事名下的产业。”
“那位赵管事是李仁安的夫人赵瑰秀的奶娘的儿子,也算是李府的家生子了。”
“之前李仁安和夫人去南粤,京中没卖出去的产业全都是这位赵管事在打理的。”
九皇子秦明瑄蹙着眉,清朗的面容此刻满是困惑。
这蛛丝万缕,全都指向了三皇兄,可作为证据又太牵强了。
牵强起来,却反倒不那么刻意了。
“这位赵管事和三皇兄有接触吗?”
“逢年过节,这位赵管事会代李仁安献上礼。”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三皇兄通过赵管事,让太医的家属沾上赌博,让他们欠上巨额负债,以此来控制太医帮他们做事呢?”
“现在死无对证了。”九皇子秦明瑄微微磨了磨牙。
“被灭口了呗。”衡山公主秦明玥满不在乎道。
“是被你灭的口!”九皇子秦明瑄瞪着秦明玥:“你别骗我。”
“我能骗你什么,我就杀了个太医。”衡山公主秦明玥一脸无辜,“而且我已经找母后坦白过这事了,被牵扯进来我也不想的。”
“你怎么坦白的?”九皇子秦明瑄站在衡山公主秦明玥身前质问道。
“实话实说,还能怎么坦白?要是我是你,才不会这么优柔寡断,明明证据都收集上来了,你还磨磨蹭蹭的。”衡山公主秦明玥嫌弃道。
“证据不确凿,结论模棱两可,你让我怎么递上去?你存心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九皇子秦明瑄面对着从小一起打打闹闹的姐姐,完全维持不了在外人面前的温良恭谦让的君子姿态。
“我真是——”衡山公主秦明玥深吸了一口气,“模棱两可的不是结论,是你的态度。”
她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九皇子秦明瑄。
“母后让我来辅佐你断明瑜贵妃这个案子,你应该相信我才是,相信我的判断,相信我的能力,而不是兀自纠结,犹犹豫豫,看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线索、证据,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的。”
“理不清的乱麻,既然找不到线头,直接剪碎它,线头不就出现了吗?”
“当断则断,这还要我这个长姐教你吗?”
“父皇他只要你的结论!”
衡山公主秦明玥微微抬起下巴,眸中的骄矜自得,如星辉熠熠。
他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多谢二姐指教。”
再去向父皇禀报之前,他还得去三皇子府,见一见三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