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螳螂扑蝉

石竹花 林世见 1915 字 12天前

1

一天早晨,桂芬的婆婆刚起来床去打开院门,转身还没走回屋里,这当口上,一位庄户模样的中年汉子推门走了进来。

只见来者的腋下挟着一根二尺木杆,杆头上扎着一块白布条。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来报丧的。

果然,来者登门是想通知桂芬婆婆——她娘家那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昨晚去世了。

在乡间,对年长高寿者的亡故虽有“喜丧”之说,但这毕竟是死而不能复生的事,跟一个家庭中添丁进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实在是喜丧难“喜”。

因此,不等那报丧人离开,桂芬婆婆那里也就忍不住开始擦眼抹泪,甚至哭哭啼啼了一番。

在草草吃了一点早饭之后,桂芬婆婆便前往奔丧去了。

按乡里风俗,亡者年长,可在家停灵三日。而年龄较轻,尤其上面还有父母者,至多只能停灵二日就得出殡。

自然,对桂芬婆婆来说,亡母显然需要停灵三日。

而遵照乡俗,她作为亡者的子女,这两天既不能回家,晚上还得给亡者守灵以尽孝道,直至亡者入土。

倒是桂芬的公爹史得胜,他做为亡者的女婿,规格有所不同——他在亡者停灵的第二天前去奔丧即可,直到第三天出殡后方能回家。

这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桂芬的婆婆不会在家。而公爹史得胜还是要在家里过夜的。

2

婆婆不在家,做饭的事情自然该是桂芬的。

上午,桂芬把饭做好后,不一会,公爹史得胜就回了家。

桂芬一见,便把今天白日在家歇班、已是睡了整整一个上午的那半傻子男人金柱叫醒起了床。

三口人一起吃了午饭。

下晚时,因为金柱要去农机站门卫接替别人——准备值夜班,桂芬提早一步就做好晚饭。

到公爹史得胜一回了家来,一家人便开始吃饭。

本来,眼下已是夏季时节了,人们的晚饭基本上都是在院子里吃,图个清凉。

只是这两天老下雨,院子里泥泞潮湿的,所以吃饭暂时只能就在堂屋里。

一吃过饭,那金柱就出门上班去了。

公爹史得胜也起身进了自己睡觉的西里间。

桂芬则是把用过的碗筷拿到院子里去洗刷一番。

只是她在端起碗筷出去洗刷之前,先是拿过自己常用的那个带盖子的茶水缸子,把里面倒上些热水放在了饭桌上——她想提前让水散散热,一会自己好带回房间里去喝。

她一向就有个饭后要喝点水的习惯。

自打嫁过门来,公爹一家人很快也就注意到了她的这一习惯。

话说桂芬:

她把用过的碗筷拿到院子里洗刷干净放回灶房,之后便端起自己那倒上了热水的茶水缸子,回自己屋里去了。

一回到自己屋来,桂芬由于今晚男人金柱不在家睡,婆婆正好也没在家,所以,一直对公爹心存警惕的她,格外地把门窗关紧,窗帘仔细拉严。

之后,她坐在床沿那里,从床铺上摸起一把扇子,有一搭无一搭地即给自己搧着凉;也不时把面前桌上放着的那茶水缸子搧上两下——打算一会喝点水就上床躺下······

一切似乎平淡无奇,也似乎都很正常······

3

但是,桂芬一当把缸子里的水喝完,熄了灯躺在了床上。渐渐地,不正常的情况却出现了;

她不仅躺在床上越来越没有睡意,反而越来越兴奋,心生激情,仿佛有一团炙热的火球从里往外急剧地升腾、膨胀开来!

而随着这股热浪的袭来,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好像在发热、膨胀,热血激荡难抑······

这是咋回事呢?

要说是刚才喝的水太热吗?

不可能。刚才喝的时候,那水已是温吐吐的了。

是天气热吗?

更不可能。因为今年夏天本来就热度不高,这两天又接连下雨,一到晚间,空气几乎就是清凉的,根本说不上让人感觉燥热?

这到底是咋了?

就在桂芬还心里纳闷这功夫,体内那股越发强烈的燥热感,让她感觉自己依稀是整个人简直快要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这股燥热感而来的,是她体内爆发出的一种强劲迅猛地欲望冲动,这也让她很快就变得不由自主——她开始双手在自己的身上胡擓乱摸起来。

并且,她越是胡乱擓摸,越是刺激得她心里的那股令她发颤的冲动愈加炽热爆烈,不可抑制。

甚至令她嘴里开始情不自禁地发出一种含混地sheny 似的声音······

桂芬就这么挣扎一般地在床上翻腾了一会。

最后,把身上那点内衣都干脆撕扯光了的她,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咕咚”就跳在了床前地上,两手仍是在身上无所适从地拼命胡擓乱摸······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在外面试探地砰砰敲响。

桂芬似乎一惊醒,随即嘴边发出一声问:

“谁?”

“我。是我。桂芬,你开门吧。”

桂芬心下就是一愣——她似乎意识到那是公爹的声音,但此时头胀如斗的她又似乎觉得不确切,于是便又追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谁?”

“我的声你还听不出来吗?桂芬,快开门吧。”

这是谁的声音?还称呼我桂芬。这到底是谁?

桂芬的头脑发懵,一下似乎辨别不过来。陡然间,她好像觉得这声音很熟悉——是谁的声音这么熟悉呢?叫我桂芬?大奎哥好这样叫我。这是大奎哥吗?大奎哥咋来了?他······

脑子里一闪念到这里,桂芬嘴里由不得就发问道:

“大奎哥,是你吗?”

“是我,就是我呀。我看你来了。你快开门吧。”

大奎哥!是我的大奎哥!你、你可来了!这一辈子,我、我就想做你的女人啊!可你以前······你不要。你让我······你现在终于来了!大奎哥!

就是在这混乱而冲动的思想意识支配下,着魔一般的桂芬不假思索地在黑暗中奔到房门口。

一阵手忙脚乱之下,她摸索着打开了房门。

4

当桂芬似乎是从一场久远、虚幻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在跟公爹史得胜一丝不挂地搂抱而睡时,她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之后,是想哭?想叫?还是想拼命?还是想寻死?

她似乎什么都想了,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去想······

桂芬变成了一块木头!

一往,为了躲避公爹,她往往都是到外边去解手。

有些时候闷极了,她也到别人家去串个门子。

现在可好,上茅房的事她也不必躲着了,串门子的事也断绝了;她哪里都不去,一天到晚就是在自己屋里呆坐,

甚至,就连吃饭的事情她都马虎、懒怠得很——不喊她吃饭她竟然就不知道吃!

此后的几天里,那史得胜见缝插针,得空就侵犯于她。

而神志一直处于麻木的、几近崩溃状态的她,仿佛灵魂与肉体完全成了脱节的状态——没有了挣扎与反抗的统一意念,对公爹史得胜的侵犯只是麻木地听之任之······

但是,桂芬的那种显然神魂不附地不寻常变化,让她那婆婆看在眼里,一时却还以为那是她“有喜”了呢!

待到问询起她时,她起初的低头不语,更是让婆婆不由得就是一阵欣喜。

可当进一步再问她,她竟坠泪摇头时,这让她那位头大无脑的婆婆,禁不住便大为不满地对她说道:

“俺真是弄不明白了!从你进来俺这个门,你就凭自己的良心说说:俺到底是怎么委屈着你了?也许是俺眼拙——俺可从来就没见你露出过笑模样!这如今可倒好了,竟然连句话也问不出来了!这还泪水呱嗒的,怎么委屈的你?俺真是不明白了!”

唉!这真是个没脑子货!睁眼的瞎子!

情形就摆在你的眼前,你说你咋就不会多动一下心眼想一想吗?你长着一对眼睛干啥的?一点死活都看不出来?真是!

看来,前文在介绍到她时说的那话没错——她的确是一个心眼比较粗糙、见事迟,是个拳头只有捣在她眼上时她才知道疼的主!

5

是在桂芬的婆婆给老母送终之后不久,也就到了她大姐家的小儿子结婚大喜的日子了。

在这很是讲究和尊崇姑姑和姨姨的地方,人们尤其是在结婚娶亲这种喜事上,只要情况许可,姑姑和姨姨那都是必请的贵客。

正因如此,婚礼的头一天,她的大姐便专门差遣儿子登门来请她前往。

而这一情况的出现,又加之今晚儿子金柱正好又是该去农机站值夜班不在家,这让心怀鬼胎的丈夫史得胜,似乎一下子便看到了自己将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于是,丈夫史得胜不仅态度积极地支持她前往,还很开面地让她去了之后,记住不要出手太小气,到时候喜钱不妨就多给一点——这也是她和家庭的一个体面!

丈夫的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说不说的,这让她走在去大姐家的路上时,心里还由不得有些美不滋地偷着高兴呢。

走着走着,这份高兴心情甚至还让她不禁回想起了一件往事——

俗话说:大的喜,小的惯,中间的不愿看。

其实,遍观人们的现实生活中,为人父母者,对待自己的孩子,无论是对儿还是对女,实事求是地说,还真是或多或少都有点这种现象。

而她在娘家做闺女时,因为上有姐姐下有妹妹,父母一向对她也实在是说不上怎么待见。

就说过年穿新衣服这件事;父母往往都是顾大的和小的这两头,中间的她往往就只能拾着穿!

但是,有那么一年,却有一个要饭的老太婆从她家门前过——似乎那人通点麻衣相术,在把她们姊妹三个看了一遍后,便开口对她母亲说:

“别看你现在不喜这中间的闺女,她可是最带福相的一个。你到老来也得托她的福。”

果不其然不是?嘻嘻,这后来,不光姊妹三个,就数自己家日子过得捏贴;就是到母亲老来这些年,还不就是自己能有条件经常买上点好吃的送去给母亲吃吗?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

且不说她去大姐家赶红火如何如何那些事,单就来说她那留在家里的丈夫史得胜。

那史得胜,他本来满心里指望趁着老婆不在家这大好时机,自己又好来逍遥一把,可他没有料想到的是:

他这里黄鼠狼数小鸡一般地在打着儿媳桂芬的主意,有一个已在背后盯上了他的人,也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

举报本章错误( 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