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远处被左卫军士团团包围的破旧屋子，从里面传来拓拔炎的叫嚣声，伴随着还有女子呐喊的声音。

刘四丰腰间挎着陌刀，咬牙切齿的盯着屋子，他的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盔甲上沾满了血迹，算是破了相了。

前一排的军士手中拿着长矛，后面的军士则手持弓箭，似乎在等刘四丰的命令，钟馗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屋子的方向。

“刘四丰这个猪脑子，就不该带钟阎罗来的，你看看，身先士卒的下场，别人好端端的屁事没有，结果他挂彩，并且还破了相，要不是拓拔炎这次只孤身一个人，如果再让他多几人，那刘四丰不得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钟阎罗的威胁，你认为刘四丰敢违背？嘿嘿，只怕是你没试过钟阎罗的手段。”

李元芳看一眼叶岳，眼中满是戏谑，神秘说道。

“如果刘四丰没犯法，钟阎罗不会找他麻烦吧！”

叶岳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你把钟阎罗想太简单了，知不知道什么叫莫须有？”

“狱之将上也，韩世忠不平，诣桧诘其实。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世忠曰：‘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秦桧有了权利，便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戕害岳飞，就和现在的钟阎罗一样，位极人臣，虽不造反，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还是有的。

“陛下不会怪罪？”

叶岳很担心现在的女帝陛下就和后世历史中的宋高宗一样，随意放权，一旦臣子尝到权利的甜头，接下来就是一个朝代的不幸，历史上的大秦如此，汉末亦如此。。。。。。

李元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仔细观察房间里的拓拔炎。

刘四丰和拓拔炎一直在僵持着，拓拔炎赌刘四丰不敢带人闯进去，同样刘四丰派重兵包围了小屋，使得拓拔炎不敢走出来。从屋内不时传出女子的声音，听到声音，刘四丰目眦欲裂，手中的弓箭捏的嘎吱作响。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瞥了一眼刘四丰，李元芳头也不回问道。

“先谈条件，保证百姓的安全，再派人追杀拓拔炎。”

叶岳本着后世以人为本的原则，毫不犹豫说出口。

“说得也是，以百姓为重，陛下曾说过，君如舟船，则百姓如水，更说出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至理名言，并且还命秘书监的羡门子把这句话写出来裱上挂在南书房里用以鞭策自己。”

李元芳一脸崇敬的表情，似乎女帝陛下说的这番话对他感悟颇深。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至理名言在后世历史中魏征与太宗李世民各执观点时也曾提出，据《贞观政要·论政体》记载：

“臣又闻古语云：‘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以为可畏，诚如圣旨。”

按照时间的发展顺序，一代女帝武曌的横空出现是在唐太宗晚年以前，只是太宗的话又到了女帝陛下的嘴里，似乎不符合后世的历史逻辑，就连秘书监的羡门子也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各种错综复杂的历史集合在一起，叶岳觉得自己脑容量似乎不够了。

“陛下所说没错，百姓就如清水般，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就算是钟阎罗也不敢违背这个道理，我想他会答应拓拔炎的要求吧！”

叶岳头也不回的盯着远处的钟馗，对李元芳说道。

叶岳看到起身的钟馗，朝身后的士兵不知说了什么，只听见士兵一声令，整个包围中最里的拿长矛士兵开始缩小包围圈，后面拿弓的士兵拉满一轮月，就等钟馗的一声令下。

“看到了吧，别把钟阎罗想得那么善良，陛下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提醒自己要善待百姓，而钟馗作为臣子，做的是如何消灭对长安有危害的一切，就算是屠杀百姓也可以，因为这就是钟馗的职责。”

李元芳看一眼脸色苍白的叶岳，冷笑一声。

“钟阎罗就不怕得罪大唐百姓，要知道陛下曾颁布的刑法就是不得无辜屠杀百姓，罪大恶极者将处斩。”

叶岳想起后世在网上查找资料的时候意外看到的唐朝律法记载，如果他记得不错，律法应该是这样写的。

“钟阎罗做的本就是得罪人的活，这也是陛下正希望的平衡之道，有钟馗这个黑煞星在，长安不容易出乱子。”

李元芳翻翻白眼，他不明白，叶岳在左卫待的时间也算长了，怎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太聪明的缘故？

叶岳才不知道李元芳在心里把他鄙视了一百遍，此刻正在思索什么。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件事谁也不准告诉，连程老爷子也不行，就当咱哥俩闲暇时的话题。”

李元芳凑身上前，戳了戳正在思考问题的叶岳，神秘说道。

叶岳狐疑的看一眼李元芳，什么事情用得着这么神秘，好端端的正常人搞得像后世电影中的特务一般。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弄得神秘兮兮的，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钟阎罗那么远，听不见。”

在叶岳一番发誓赌咒后，李元芳凑到叶岳耳边：

“我觉得钟阎罗就是陛下用来平衡长安的一枚棋子，不然他在长安如此得罪人陛下都不问罪于他。”

李元芳一番话让叶岳惊愕不已，他发现如今的李元芳变得越来越不像大唐臣子，竟然开始和他议论女帝陛下的是非，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以前的李元芳可是个忠实的大唐捍卫者。

“陛下怎么想的，我们还不够格去评判，这话咱只能烂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坐牢杀头都不稀奇。”

叶岳侧着脑袋打量李元芳一眼，似乎现在的李元芳不再是以前他所认识的那个李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