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创作组生存下去，必须要拿出像样的作品。”一开始工作，凌菲就像变了个人，美目之中透露着精光，她继续说着，“你擅长写什么？”

“我会写很多方面的，比如诗歌，长短篇小说…”

“小说？”凌菲打断道，“你会写小说？”在她的印象中，能写出好小说的都是有了一定人生阅历的人，像曹天哲这种还不到20岁的小年轻，能写出发人省心且有讽刺寓意的小说吗？

“没错。”

“什么类型的？”

“网文。”

“网文是什么？”凌菲疑惑道，她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曹天哲道：“菲儿姐，你也知道，互联网已经逐渐进入我们的生活，而且会越来越深入普及，我敢肯定，在未来的十年内，网络必定会普及全国，到时候便到了全民电子信息时代，相应的人们的生活节奏会越来越快，快的甚至没有时间去自己研究手里的文章。”他顿了一下，看到凌菲正在仔细听，便继续道，“诚然，相比古代的四大名著，还有近代中鲁迅先生等所写的小说很难超越，但这种小说已经不再适合未来人们的大众需求，他们想看的是快餐文，爽文，小白文，不必去沉下心思去反复理解咀嚼，看了就理解，可以缓解生活带来压力的小说，将会是未来小说主体的发展方向。”

凌菲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曹天哲，不过她也不傻，作为大学毕业的她选择了沉思去消化这一番话，良久后，她莞尔一笑道：“小曹，你说的这番理论和咱们这一个人的观念挺像的，不知道你们是另类还是思想超前，我是不太能理解。不过呢，我还是很支持发展小说方面的，你有什么作品吗，我可以先看看，质量过去的话，可以先试着在网站上发表看看。”

曹天哲笑笑，他也不指望凌菲会立马的认同自己的观念，这种事是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的，他在凌菲的电脑上登上自己的qq，空间里存着他在当网管时所写的小说——《悟空传》。

“悟空传？”看到小说的名字，凌菲明显一愣，“是西游记吗，名著的题材你也敢碰啊，真不亏是高材生，咯咯…”笑着，她开始看下去，当看到第一段时就沉默了，

“一个声音狂笑着，

他大笑着殴打神仙，大笑着毁灭一切，

他知道神永远杀不完，他知道天宫无边无际。

这战斗将无法终止，直到他倒下，

他仍然狂笑，笑出了眼泪。

这个天地，我来过，我奋战过，我深爱过，我不在乎结局。”

“这个天地，我来过，我奋战过，我深爱过，我不在乎结局……”凌菲轻声呢喃着这句话，反复数遍，眼神有些恍惚，“不在乎么…”

……

曹天哲是后来才知道的，他所在的第3号创作组，在王冲勤勤恳恳的带领下，在6个小组绩效排名中，位居倒数第一，如若不是王冲和陈学有些关系，这个小组早就解散了。其他小组的人都看不起他们第3小组，说他们都是在混日子，没有一点用，而王冲却毫不在意的，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凌菲是力排众议才让曹天哲的《悟空传》在网站上发表的，很多人，包括王冲和陈学都很不看好《悟空传》，认为这部小说是对名著的亵渎，什么就悟空传，里面的孙悟空、唐僧、猪八戒、沙悟净哪还与原著有丝毫的相符，谈情说爱，亲亲我我，还满嘴的污秽之言，这是要逼吴承恩他老人家来人间骂街的节奏啊。

就这么一本毫无意义、毫无价值的小说，发表出去不是明摆着让同界人士笑话的吗，怎么可能会有看，就算看了怎么可能不会招来广泛的骂声，到头来让紫藤杂志社背上一个有辱名著的骂名，那业绩不就更加不理想了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凌菲却异常的坚持发表《悟空传》，在会议上一改平时的轻浮造作状态，力挺曹天哲的这本《悟空传》，甚至于和领导发生了争执，说了一大通与众人观念格格不入的话语，当时就震慑了所有人，因为这番话实在不像凌菲会说出的话。

非常擅长左右逢源的她，在什么场合说什么，做什么都很有分寸，只是不知道那天的她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会那般的失态，让人惊讶的大跌眼镜。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对凌菲说了什么，才会致使她说出这般不成体统的话，王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曹天哲，因为在这件事中收益最大的无疑就是这小子了。

王冲找曹天哲谈话，用各种狠话让其老实交代，可曹天哲却一律的矢口否认，不管王冲说出个大天来，这厮仍事不关己似的异常淡定，气的王冲坐在那里干发火却没用。

按理说，王冲作为创作组的组长，绝对有权利决定一部小说在网站上发表，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十分不喜欢曹天哲，以他的恶劣性格来说，肯定不会同意《悟空传》在网站上发表，可是最后《悟空传》还是发表了，至于个中缘由，就不清楚了，反正在这之后的好几天，王冲一直黑着脸，逢人就骂，让手下的人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

而作为《悟空传》的作者，曹天哲同样是满腹疑惑，他确信自己在这件事中没有发挥一点作用，也没教凌菲说的那些话，他也清楚和凌菲还没熟到可以让其为自己做出这么大的努力。

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助了自己呢，莫非真的只是凌菲个人觉得《悟空传》写的好？发现了其中的闪光点？

私下里，曹天哲问了凌菲一次，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也就没有再问第二次。

不管如何，小说发表了比什么都好，前世火的一塌糊涂的《悟空传》，今生就让自己赚一把吧！

只是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曹天哲在紫藤阅读网站上连续6天发表了6章，可却始终无人问津，曹天哲将《悟空传》浓缩成了十几章，一章近一万字，这眼看就发表了快一半的内容了，情势十分的不乐观啊。

其中最为着急的就是凌菲了，她信誓旦旦的在所有同事面前力挺《悟空传》，却换了如今这般惨淡的成绩，简直是没脸见人啊，现在她出入在公司里，已经不再逢人就打招呼，说笑着打闹了，而是安静的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生怕有人来打听《悟空传》的成绩如何。

一些平时看不惯凌菲的人，这时候便是用到她们的时候了，不管是当没当凌菲的面，总时不时的讽刺一两句，其言语的锋利程度，直逼心口。

以前最不怕被人背后议论的凌菲，动辄就与人对着骂街，泼妇一般，可现在呢，完全像打了败仗的士兵，整日无精打采，精神萎靡。最善辞令的她，如今肚子里却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实在是没词啊，毕竟残酷的现实就摆在自己眼前。

看着这般状态的凌菲，曹天哲也看不下了，虽然他对《悟空传》有着十足的信息，可是在还没有彻底爆发出来的现在，他作为杂志社的一介新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总不能出面和那些人对骂吗，他还真不屑，所以就只能时不时的安慰凌菲一两句，只不过效果随着时间的推移，成绩依旧不涨的持续下，愈发变得微小。

果然新人写小说真的是相当不容易啊，不管在哪个时代，知名度与人气都是十分重要的因素，看来必须要想点办法来解决了，不然可就越来越难办了。

要是能得到网站首页推荐就好了，同时配上一张具有吸引力的宣传画就更完美了。

曹天哲把这个想法对凌菲说了，她面露难色，说以她的权利还无法私自首推作品，沉默了良久后，她说想想办法，然后就走了。

结果凌菲下午就找来曹天哲，笑着说可以对《悟空传》首页推荐，看着她现在的轻松模样，哪还有上午时的踟躇犹豫，这才仅仅几个小时的前后，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曹天哲心里仍旧满是疑惑，不过这次他没问，因为他感觉出凌菲不想告诉他。

宣传画，曹天哲心里已经有了首选，在纸上画了一张大概的草图，然后便交给凌菲，后者接过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