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江疑移开目光,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微有些凝重:“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放的火,但此事的起因在你!要不是你把我弄得生死不明,我父母又怎么会……总之你只要知道,我单府几十条人命的孽债,你我各承了一半就好!”
“这……凭什么呀……”十三公主脸上再也不复轻蔑和淡定,只余无尽的慌乱。她看向六哥,想要求得一丝安慰。
牟徵心中也十分震惊,看单江疑这番表述,她似乎知道单府灭门的真相!而且这孽债之说,看她的样子也不想捏造……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看向单江疑,见到她身后跟的是自己的小暗卫无依,便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无依收到眼色,立刻会意了他的目的:他要她从单江疑嘴里套出关于单府灭门的事情真相,另外,可能那孽债一人一半说法的原因也是主子想要的……
她轻轻朝牟徵点了点头,扶着神情落寞几欲哭泣的单江疑回了马车。
而牟徵在那边打着圆场道:“好了,什么鬼神之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不要在意!小十三,哥哥定会好好护着你的!”
十三公主化惶恐为愤怒,一甩马鞭驾着马出了城门,牟徵在后面紧随其上,牟徵之后跟着单江疑的马车。
马车吱吱呀呀地,木头轮子一点都不减震。
为了跟上部队,驾车的暗卫宫五也不得不用力挥扬马鞭,越抽越快!
马车里单江疑被颠的七荤八素的,整个腹部的脏腑都好像移了位!
头和手臂也不停的撞击着马车内壁,整个人都好像被抛来抛去的!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她从嗓子缝里挤出一句话,就再也说不出了!所幸早上吃的饭少,不然此时就要丑态百出,直接吐了……
无依一开始也无法适应这种环境,不过好在她受训得当,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看着单江疑如暴风雨中凄零的花瓣一样摇摇晃晃,无依上前一步,半揽住她。
她一只脚伸到前面抵住车门,一只脚蜷缩起来垫到单江疑臀部下面,一只手扶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马车的车窗。
有了无依这个人肉减震垫之后,单江疑明显舒服了不少!
虽然她们两个还是摇摇晃晃的,但大部分的振动冲击都被无依承受了!
单江疑此时就好像躺在婴儿摇篮里一样,很舒服,摇摇晃晃地催人入睡。
“谢谢你啊,无依!”
单江疑此时也学着无依的动作,两只脚一直在前一直在后,两只手也一前一后地紧紧抓着自己能够到的地方,努力缓冲着快速奔跑的马车带来的震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马车内惨叫声减小了,驾车的宫五一甩马鞭,再次加速!
……!
无依此时都想要爆粗口了,她虽然饱受训练,肌肉有力,但骨头是天生的无法被训练到的!
这种程度的震动如果再维持这么一会儿,她的骨头都要断了好吗?
宫五怎么搞的,干嘛这么冒进?
此时单江疑的小胳膊小腿也已经没了力气,瘫在无依身上大口喘气,将全身的重量交付给无依。这样一来,无依的任务量就更重了!
“历术!你到底在干什么?慢点不行吗?”
无依咬着牙吼道,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车门外的历术似乎也有些疲累,他说:
“我们得追上主子啊!他和十三公主已经跑的没影了,我们已经落下一大截了!”
“可是照你这个跑法,别说我们,就是马车也支持不住啊!”
“怎么可能!你放心吧!这可是王府最好的……呃呃呃呃啊啊啊啊!”
“砰!”
历术控制着马急转不成,拉车的马和马车脱节,他们三人连人带车一起被抛了出去!
历术还好,他在外面,被抛出去之后在空中几个翻滚,轻功着地,毫发无损!
可单江疑和无依就有些惨了,她们在马车内,马车破碎之后的碎木头到处乱飞,划破了她们的肌肤。
而单江疑不会武功,全靠无依护着。无依抱着单江疑武功施展不及,在地上滚了无数圈,最后撞到一棵树才勉强停下来!
“无依!你没事吧!”
历术连忙跑过来查看伤情!
无依趴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后才爬起来,活动了活动几乎要断掉的手臂,才爬过去查看单江疑的伤势。
“单小姐好像昏过去了!都怪你,驾车驾那么快干什么!”
厉术朝远处看了看,受惊的马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地上全是破碎的马车残躯,而牟徵的先头部队也早已不见踪影。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单小姐就像不开非要去得罪十三公主那个小祖宗呢?有主子护着,她翻了天去也没人敢指责一句······
回过头,无依正趴在地上检查单江疑的伤势。
无依穿的是婢女常穿的青衣,此时背上正渗出点点血迹!
“无依!你受伤了?”那血迹越渗越多,几乎染红了她大半个背部!
厉术飞扑过去扶住无依,无依则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是还没意识到自己受了伤:
“没有啊,我就是被撞了一下而已,怎么就受伤了?没那么脆弱!”
“怎么没有!你看!”
厉术把摸过无依后背的手拿到她的眼前,果然见满手的鲜血!
他一边快速地在马车的废墟里寻找医药包,一边说:
“你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这······不好吧······”
要被一个男人看自己的裸背,无依心里是拒绝的,即便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也不行!
厉术的动作也是极快的,他迅速在原马车的柜子里翻出药粉和纱布,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无依面前,见她还扭捏着不肯脱衣服,心里有些着急。
“你的背已经被血浸透了,你不怕失血过多啊!快点!生死关头扭扭捏捏的你不怕死啊!”
无依可怜巴巴地看着厉术,看得厉术心中一软,什么硬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蹲下身子,“矫揉造作”掐着兰花指地说:“好好好,你就把我当做女人好不好?小妹妹,来上药吗?不疼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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